臨走的時候,金劍拋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跟童束說,近日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帶他到李市長家去一趟,李市長也是一個風雅之人,主要是想通過李市長的影響,在C市能多收購一些書畫精品。童束連聲說沒問題,想去隨時都可以,隻要李市長在家就行。看來他被金劍迷糊得可以了,我和金劍相視一笑,有機會了。
回去之後,我把小蓮叫了出來,三個人一起到一個農家土菜館裏坐了下來。我點了不少的菜,要了兩斤伊犁特,說要給金劍壯行。此番跟李易揚過招,如同武鬆打虎,沒有三碗不過崗的勇氣是難以成行的。
小蓮一貫不喝白酒,但這次被我說動了,倒了一杯白酒,端起來對金劍說,“金大哥,你為了我的事情這麼大老遠跑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就陪你把這杯酒喝下去吧。”說完,一仰脖子將一杯白酒給喝下去了。
金劍看得一愣,沒想到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還這麼能喝白酒。他也一口氣把酒幹了,然後對小蓮說:“你還跟我客氣什麼,你是鄭斌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受了人欺負,我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再說,我是一名記者,本身就是幹這種事情的。”
“老同學,這次臥底既要耽誤你時間,還要你去冒險。”我給金劍把杯子倒滿了,又陪他又喝了一杯,說,“幸虧我們是老同學,不然你這個南都周刊的大記者,我哪裏請得動啊。”
“阿斌,別跟我來這套。”金劍說,“其實也沒耽誤我時間。前麵我剛做了一個係列的追蹤特稿,曆時一個多月,人弄得特別累,我們主任答應我完了之後放我十天半個月的假,這不,到你們這裏來,我是帶著半休息狀態來的,正好跟你們幾個老同學聚聚,下次把省城的幾個同學也叫來,或者我倆殺過去,叫阿鬆他們請客。”
“好啊,你能在這多呆幾天我很高興,你在南方,離得遠,畢業後我們就沒聚過了。”我說,“這次叫你來,說實話,也是一時衝動,你想想,我這樣一個機關小幹部,要來為小蓮出口氣,去和李易揚他們鬥,不明擺著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所謂病急亂投醫,一下子想到了你,沒想到你真的來了,真的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風險?”
“看你跟我還說這麼生分的話,我們是兄弟,罰酒罰酒!”金劍端起我的杯子,一隻手摟住我的脖子,叫我喝下去。小蓮在一旁看著熱鬧,也不見有幫我一把的意思。我無奈,隻好把這杯酒喝了下去。金劍滿意地拍著我的肩膀說:“這才是好兄弟啊,我既然來了,就不會怕風險,別說風險,火坑我都跳過,從廣州出來還怕什麼呢,這個李易揚我還真想去會一會,別的不用你操心,你照顧好小蓮就好了。”
我從金劍的眼神中感覺到他肯定誤會了我和小蓮的關係,誤會就誤會吧,都是老同學,沒什麼關係。再說,我跟小蓮的關係還真的有些說不清,眼下我願意為小蓮去做一切,隻要能為她出了這口氣,我什麼都願意付出。
“跟李易揚過招,你最好小心一點,據說這家夥心狠手辣。”我看著老同學說,“他的爪牙很多,對觸犯他的人向來都是要趕盡殺絕,毫不手軟的。”
“這個我知道,你放心吧。”金劍說,“當了這麼幾年記者,社會的陰暗麵看得多了,這些人都是人渣,隻要他們頭上那棵大樹一倒,他們就像樹上鳥窩裏的蛋會被摔得稀裏嘩啦的。要鬥就跟這些人鬥,像我們南都周刊的記者,因為總是要去揭別人的傷疤,所以受點威脅很正常,這種走在刀尖上的日子我已經有點習慣了。”
我看著老同學,一時無語,心裏倒是覺得金劍的生活有意義多了,我這麼躲在機關大樓裏,每天做著那些重複的無聊的工作,跟一個行屍走肉有什麼兩樣?
兩個人喝到興頭上,拉開架勢劃起拳來。小蓮忙著在一旁給我倆倒著酒,臉上笑得非常燦爛。最近她腿傷已經好清了,一個人在屋子裏有點呆不住了,跟我說她想去公司上班。我已跟王總說過要介紹一個表妹到他公司裏去當文員,王總當然滿口答應,說什麼時候來都可以,還對我說我在他們公司也有股份了,這點事情我還用跟他說?這個王總辦事算是機靈的。倒是我在心裏泛起了嘀咕,王總的眼神看起來總是讓人不放心,小蓮若是去了,他要是對小蓮動了歪心思怎麼辦?那不是把小蓮往虎口裏送嗎?又一想,王總再色膽包天,他也不敢去打小蓮的主意,畢竟我和他們已結成了利益共同體,王總這麼精明一個人,相信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不過,問題是王總現在跟劉局也接上頭了,小蓮要是到王總的公司上班,遲早會被劉局撞見的,那一切不都暴露了?想到這個問題,我頭有點大。不過,除了王總的公司,我手頭上還真的找不出適合小蓮去上班的公司,看來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劉局直接去王總公司的機會不多,到時提前叫小蓮回避一下不就行了。再說,市裏的換屆工作還有兩個月就要啟動了,到時劉局肯定要從文化局走人,那時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