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假啊,我到醫院檢查過了。”文琴說,“要不,咱們就早點辦事,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我倆現在這個狀態,怎麼結婚啊?”我感到頭有點大,現在我是房子沒有,票子沒有,也就是一無所有,而自己的孩子卻意外地來報到了,真是會給我添亂啊。
“什麼這個狀態啊,我們條件差,就辦簡單點。”文琴在那頭似乎有點生氣了,然後賭氣說道,“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你說什麼傻話啊,現在沒生的條件啊。”我急了,說,“我是考慮我們連一個房子都沒有,你的工作調動問題還在努力,我們總不能在你小學那間單身宿舍裏辦婚事吧?”
“隻要你不嫌棄,在哪辦都行。”文琴說,“或者我們就去把結婚證領了,這樣孩子出生也名正言順了。”
“文琴,聽我說,再給我點時間,我要盡快讓你過來,我們一定要在C城舉行婚禮。”我說,感到心底湧起一股力量,為了文琴,我願意放棄自尊去求人。
“我也想啊,可我又不忍心你為我操太多的心。”文琴說,口氣幽幽地,然後歎了一口氣道,“要麼,我這個教師的公職就不要了,到C城隨便找個工作,隻要能在你身邊就行。”
“文琴,你別急,不到萬不得已不走這條路,相信我,我會有辦法的。”我說。
“那我再等等吧,你也別太操心了。”文琴安慰我道,“這事情我知道的,特難弄,要不,我把這幾個月的工資寄給你,你再請請客,送送禮什麼的,你看怎麼樣?”
“暫時不用,我這裏還有,我會辦的。”我說,心卻在一個勁地往下沉。
掛了電話,我靠在座位上好半天都沒有動一下。答應給文琴調動工作的事,過完年來除了去幾個領導家送了點禮之外,幾乎就沒有起跳動作,當然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了。這是我一塊很大的心病,依我現在的能力,能把工作做得讓領導滿意,跟所有的同事處理好關係,最起碼不能發生表麵衝突,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再去處理像調動工作這樣額外的又是難度很大的事,我就感到力不從心了。不是我心裏不急,而是感到無從下手,或者幹脆就是感到我沒有這個能力。承認自己無能是很痛苦的事情,但人生的煩惱就像浮在水麵的葫蘆,你按下這個,那個就冒了上來,你又忙著去按那個,可這個又冒了上來,無休無止。
這時,我的腦子裏浮現了市教育局蔡主任的麵孔,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還不錯,從上次老鄉蓋章的事情上可以看出,他還是樂意幫忙的。上次我給蔡主任打過一個電話,蔡主任告訴我一個信息,市郊有一個小學缺教師,要我抽空跟他一道去那所小學去一趟,請校長吃個飯,教師調動到某一個學校,校長表態說要,這是第一步,也是特別關鍵的一步。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來了精神,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呢,真是忙得昏了頭了。
我立刻抓起電話給蔡主任撥了過去,也真巧,蔡主任在,聽我說了這事,馬上說:“我還以為你女朋友工作調動好了呢,我跟黃校長打過電話了,她答應你隨時可以去看看,沒想到你這麼久才打電話給我。”
我一聽,連聲說不好意思,解釋說最近的確太忙了,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蔡主任說,沒關係,說現在離暑假還有一段時間,搞調動的餘地還很大,隻要黃校長那邊答應要人,市、區教育局的事就交給他去協調解決了。
“太感謝你了,蔡主任。你看什麼時間合適,我來安排。”我似乎看到了很大的希望,聲音都激動得有點變調了,這個蔡主任仿佛就是我的救世主,我這回抓住他可是死也不放手了。
“這樣的事,宜早不宜遲。”蔡主任在那頭說,“我看就這個周末吧,你安排一下,叫黃校長吃個飯,然後去洗個腳,她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