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盛夏的某個深夜,一顆流星拖著長尾巴似的藍色磷光,在夜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撞向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好大一會兒才冷寂無聲!
次日,沙漠附近的綠洲中大批牲畜,遭遇吸血怪鳥襲擊,全身幹癟而死。
新疆塔克拉瑪幹的“沙漠之眼”。四個穿綠軍裝的人,躲在一座小沙丘後麵,所有人都不說話,直勾勾的盯著即將引爆的巨大隕石。
那隕石足有三米高,大概三人才能合抱,色澤如同玄鐵。火舌在它每一處孔隙蔓延,就像熾熱的融岩,煙塵直衝雲霄,熱氣輻射所至,沙子都要融了。它發出血紅的熒光!砰!砰幾聲巨響,不似內部的裂變聲,反倒像有人在裏麵敲擊!
一陣淒厲的吼聲從隕石中傳來……之後,又傳來類似貓撓門板的聲音……四人聽得毛骨悚然……
就好像有人被包裹在隕石中,受炮烙之刑,被活活的烤死一樣……
“啊!”隕石內發出一聲厲嘯……之後,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隕石爆閃起一陣熾烈的白光,就算閉上雙眼也無法遮蔽,黃沙中的一把鐵鎬也瞬間汽化,氣浪翻滾,狂風裹挾塵暴,眼前的小沙丘也被削去了半截,四人被活活埋在黃沙之下。
那隕石內部一股極強勁的力量,如萬馬奔騰而出!一聲巨響傳來,震得胸腔發悶,雙耳失聰,嗡嗡作響。萬分之一秒後,它炸成了沙暴裏的霞彩,下起了火雨!一個黝黑的影子,從火雨中逃出,速度飛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沙漠之中……
過了許久,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四人鑽出黃沙,一臉懵逼的盯著,隕石砸出的天坑,那是一處極深的黑洞。一群沒有腦袋的血淋淋怪鳥,從洞中奪命而逃……
等怪鳥飛盡,四人從沙丘後,慢慢的圍了上來……
隕石炸得稀碎,崩了一地石牙子。奇怪的是,每一塊隕石碎片,都不斷向外滲出鮮紅的液體,就好像在血池子醮過一樣。
“這下可麻煩咯,你們非把隕石炸了!”其中一個老頭子幹巴巴的說道,他是發配到農場勞動改造的“反動學術權威”。“那髒東西,十有八九是在這下邊了,弄不好我們這夥人,都要提早見馬克思咯!”
“夏老頭,要不是上級下了死命令,鬼他媽願來炸這東西!”一個猴子樣的中年男子嘀咕道,他是被發配來改造的“壞分子”。戰士小李滿臉不屑“哼!李疙瘩、夏老頭你兩個黑五類,在那說啥黑話?妖魔鬼怪,可有社會主義的槍炮厲害麼?”
夏老頭冷冷一笑,對著旁邊一個年長的戰士說:“老張主任啊!社會主義建設可不能光靠蠻力,還還要動腦子!毛主席教導我們,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在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老張狠狠的瞪了小李一眼,罵道:“小李!放你鳥蛋屁!這事關係我們的小命。犧牲事小,革命事大!你現在不聽夏老頭,你想上天嗎?”
“主任,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小李不滿的說道。
“他姥姥的!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打你三暴栗!”老張板起麵孔來,狠狠敲了小李腦袋三下!反倒要夏老頭前來勸架。
“老張主任!這是個要命的地方,不要犯了激進主義錯誤!當年你剛入伍時,還不是和這個娃娃一樣,吃了不少暴栗子!”
小李聽說主任年輕時,也被上頭暴栗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老張向他頭上敲了過去“你笑個鏟鏟,到時有你苦吃!”
“可是上級的下了死命令嘛!”小李辯解道。
“瞎咧咧啥!別吵了!”夏老頭捏著隕石碎塊,仔細沉思了半晌,立起身子來,向天空看了看,又狠狠的將石子摔到地上,對老張說:“老張,我和李疙瘩是“人民公敵”,就讓我們下去為革命奉獻力量吧!你和這小娃娃在外麵把風。如果遇到危險,我們就扯繩子晃動鈴鐺,你們聽到響聲,就使勁拽我們出來!”
小李不幹了:“不行,不行!我是奉命來看押的,要給我跑了咋辦?”
夏老頭打趣小李道:“小娃娃你還沒結婚咧,進洞裏要掛球了,我可冇法子和毛主席他老人家交代哦!”“不行,不行,你們跑了,我才冇法子交代”小李氣呼呼的說。
老張一臉嚴肅“他娘的,你下去幹球,給老子老實實在外麵放風!再放個屁,老子一鏟鏟死你!”又對夏老頭說“夏老頭,不要和小娃子一般見識!我在首長麵前立了軍令狀,這會兒非得下去不可!”老張見眾人猶豫不決,就板起了麵孔來“這是命令,你們必須服從!”
小李平時被老張訓慣了,真怕挨鏟子,忍著氣,自己在上麵埋怨。
老頭子看著老張,也不多說,喊道:“那也好!帶上家夥,咱們這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