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宮怨謠(3 / 3)

走出若兮苑,龍汐放慢腳步揚起一個惑人的笑容。圓月當空,清輝照人,流水泛著這樣清冷的光華閃耀如滿池銀花。他下意識的舉起手指撫上自己的唇,上麵似乎還留著鸞漓的味道,分明和著苦澀的藥卻依然能夠感到她的清甜氣息。原來,這就是親吻的感覺,像是第一次看見春生萬物的神奇和喜悅,如斯美妙……

“太公,難道真的要讓漓兒在這裏受一輩子的苦?”玄寒的拳頭捏的嘎嘎直響。漓妹怎麼可以嫁給那個沒有心的魔鬼!看著她又一次蒼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血液裏都是痛心疾首的咆哮,卻隻是無能為力的看著皇上麵色鐵青的抱著漓妹走進屋去。神色慌張的宮女,匆匆趕來的太醫,不停打探消息的主子,等著看戲的妃嬪……全世界好像自己隻有是個局外人,隻能站在這裏看著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多想徑直衝進去,帶著她逃離這個冰冷的皇宮,回到那個滿山鳳鸞花,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去,可是想到承諾芸兒的事情,那股子沒由來得衝動又悄悄地散去……

“寒,老夫好像不止一次提醒過你謹言慎行,怎麼還是這麼毛躁?”覃太公不悅的皺起眉頭瞪著他,漓兒的還未醒來,皇上就直言請婚。來的這樣突然,還來不及和劍主她們商量,真是頭疼。可是玄寒這孩子,這個時候還來搗亂,真是太不對勁了!難道,他的心還是在漓兒身上……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太公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像是要將玄寒看穿一般。

“太公?”玄寒被這眼神看的倏爾不自在起來,他心虛的別過頭,避開太公的打量。

“寒,你老實跟太公講,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聯想到鸞漓說道那個大開殺戒的玄寒,又想起幾日前他眼中的猶疑不定,覃太公的疑問從口中衝出來。

“太、太公……”這樣的問題驚得玄寒心頭一跳,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難不成,太公知道了什麼?

“這些事都是真的?”覃太公大驚失色,若是還惦著漓兒,玄寒的反應怎會這樣慌張?這可是深宮之中,他,他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天日的事情?“你說,你到底和誰……”覃太公忽然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寒兒不孝。”玄寒和覃太公對視半晌,忽然跪在覃太公麵前悶聲說了這麼一句。

“哎……”覃太公仰起頭長歎一聲,眼神定定落在那磐石般的身形上,仿佛在做什麼決定一般。好像經過了幾百年那樣漫長的歲月,覃太公忽然開口一字一字的說道,“玄寒,你走吧,從這個皇宮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太公!”玄寒猛然抬起頭來,驚詫的喊道。不解,惱怒,委屈頓時從心底湧起,為什麼要拋棄他?為什麼要趕走他?

“就當我自私,為了漓兒,你還是離開吧。”太公狠下心,轉過身背對著他漠然的說道。

“太公!”玄寒似乎忘記自己還跪著,緊緊拽住覃太公的衣角,語氣裏流露著微微的恐慌。跟了太公這麼多年,早就把他當做親人,可是現在,太公趕他離開!玄寒忽然慌了,如果離開了太公,那麼自己就要回到當時那個孤兒的身份嗎?

“玄寒,如果這事情真的敗露,非但保不住你,還會牽連的漓兒。趁著現在還沒有被發現,你還是離開皇宮吧。”太公的聲音滿是陌生,玄寒似乎不認識他一般,空氣沉寂的令人窒息。玄寒終於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像門外走去。

覃太公沒有回頭,死死克製著自己難舍的心情。孩子,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大計劃已經搭進去一個鸞漓,不想再看著你也成為犧牲品。爺爺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快快樂樂活下去。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爺爺的苦心,琴家這一支獨脈就靠你傳承了啊。

“我,絕不會離開。”玄寒走出門的冷冷的留下這句話,驚得覃太公僵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