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漓冷冷的盯著她,抬起右手攔下那狠狠的摑掌。順勢內扣那嬤嬤的太淵、大陵、靈通三穴,輕輕發力,那嬤嬤已是痛的屈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轉成蠟黃色的臉龐流下來。
“反了反了!”姒太妃氣的身體微顫,“來啊,給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押下去……”
“倒不知這孩子做錯了什麼,惹得姐姐這麼生氣。”輕語如鶯,正是劍拔弩張之時,什麼人竟然這時候趟進這渾水之中?大家都聞聲望了過去。這娘娘好大的排場,身後提著宮燈的宮女,打著扇的宮女足足有十六個。鸞漓有些驚詫的望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子,她怎麼會叫這個臉上擦著兩斤白粉的太妃娘娘姐姐呢?
“奴才恭請蓮太妃金安。”姒太妃身後的丫鬟奴才,鸞漓身邊想要抓她的侍衛全都俯身在地請安道。
鸞漓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進宮這些日子,為何所見之人個個這般美麗,驚為天人?眼前的這位太妃娘娘雖是淡妝輕掃,仍難掩如花容顏,她溫柔文雅的言語,優美大方的舉止,是一杯清香醇鬱的茶,比起納蘭芮貴妃的豔麗,旗洛雲貴妃的秀美,煜驚鴻的妖嬈,甚至龍汐的俊逸,又是另一番風情……
“你是誰,為何不跪?”墨蓮看著呆呆望著自己不知忌諱的鸞漓,有些好笑,好奇的問道。
“哦,民女覃鸞漓見過太妃娘娘。”鸞漓醒過神來,這才行禮道。
“覃鸞漓?”墨蓮聽聞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卻又麵色平靜的說道,“想必你就是皇上帶回的漓妃吧,雖是有些稚氣卻也是個美人。倒不知漓妃為何與姒姐姐起了衝突?”眼角瞥見姒太妃不敢相信的表情,墨蓮故意這般問道。
“蓮妹妹莫要問了,都是姐姐眼拙,怎麼就沒看出這是氣質高貴的漓妃娘娘呢?我們何曾有衝突,都是誤會誤會……”那姒太妃瞬間換了一副嘴臉,笑盈盈的攜起鸞漓的手向墨蓮道。鸞漓不解的望著她,為何這位太妃娘娘的手心盡是汗意,還有些顫抖?
“姐姐看起來和這漓妃娘娘還真是投緣啊。”墨蓮這話聽著似是誇獎一般,語氣卻又似褒非褒。鸞漓奇怪的看著墨蓮平靜的麵色,猜不出她是何用意。
那姒太妃呆了一下,觸電似的將手縮了回去,像是討好般的恭維著墨蓮:“蓮妹妹啊,姐姐年歲已高,耳聾眼花也分不清好歹了。還望妹妹看在太上皇的麵子上擔待些個……”
“姐姐既是身子有恙,何不清修?在自己的宮苑與花草為伴,美景作侶,這份閑逸不知羨煞多少人呢。”姒太妃的話還未說完,墨蓮便朱唇輕啟,一番言語說的姒太妃臉色煞白。一幹宮女紛紛垂下頭去,大氣都不敢出。唯獨鸞漓聽的雲裏霧裏,不知這兩位太妃娘娘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謝蓮姬娘娘玉言,”似乎經過了漫長的沉默,姒太妃強忍著淚意福了福身子,“和姒即日起絕不再出苑半步。”話音未落,便扶著那臉色變的比她還要慘白的嬤嬤跌跌撞撞的離開。鸞漓呆呆的看著依舊麵無波瀾的墨蓮,忽然有些想要逃開。
“鸞漓姑娘,可願到蓮香隅小坐片刻?”墨蓮輕笑,梨渦淺淺,極是動人。
鸞漓怔了一下,不知該如何作答。蓮太妃,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風的嬌俏模樣,卻隻是一番話就讓那盛氣淩人的姒太妃甚是狼狽的逃離。師父說,智者看心,切忌以貌取人。那這蓮太妃可是師父所說的表裏不一的典範?該不該去呢?鸞漓當時犯難起來,若是不去,那是違背了太妃的旨意;倘是去了,卻又實在沒有把握這娘娘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太妃娘娘,驚鴻有禮了。”正是猶豫著,那醇厚的男聲浮雲一般的從鸞漓耳邊飄了過去。鸞漓一驚,霎時醒過神來。隻見煜驚鴻右手牽著墨荻花,神情自得的和墨蓮搭著話。墨蓮厭惡的看了墨荻花一眼,揮揮手讓一個宮女領著墨荻花向蓮香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