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微皺眉,再次伸手推丁柯,發現他仍舊一動不動。向梅此時才注意到丁柯的臉色有些不正常,而他之所以不動,很明顯是昏過去了。
向梅想也沒想,立刻抬手按向床頭的響鈴,醫生很快到來帶走了丁柯。
病房內隻剩下向梅和孩子兩人,孩子在睡覺,四周靜悄悄的。
向梅想起丁柯在昏倒之前對她說的話,他在為他那一推向她道歉,雖然或許是由於身體的原因而導致他的語氣很難讓人聽出誠意來,但不得不說,他其實算得上是一個紳士的男人。
向梅突然低笑出聲,看來她是將他想得太壞太狹隘了,居然懷疑他會對她和孩子不利。
孩子怎麼可能是丁家的呢?他們真是奇怪……還搞得她像背著丈夫在外頭搞外遇的女人一樣,切,真是滑稽!
孩子居然是綠眸,這點向梅也沒有想到,她能夠理解丁家人當時驚變失色的心情,如果孩子是黑發黑眸的中國人還能讓他們在孩子的身世上自圓其說,然而現在孩子是個混血兒……
向梅側過臉,伸出手指輕撫小嬰兒的臉頰,嫩嫩的,軟軟的,就像枝頭剛冒出的猶帶著露珠的稚嫩小芽,令人憐惜,叫人感動。
向梅嘴角彎起,眼中自然流露出初為人母的溫柔神采。
這是從她的身體裏孕育分娩出來的柔弱小東西,是與她骨血相連的存在,從他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誰也分不開的母子。
“草兒,你看到了嗎?我有孩子了,嗬嗬,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向梅不禁喃喃自語。
向梅想起自己在決定做人工受精手術之前曾到在曹草的墓前報備過,那番報備的話自然是摻雜了誇張的成分,她並沒有因為曹草的離開而自殺過,不過在剛失去曹草的那三個月,她確實過得極度悲傷和壓抑。
她記得在一個月圓之夜,心情低落的她半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發呆。曾經她與曹草最喜歡在夜晚到陽台上吹風、聊天、喝酒,她們很多時候會嬉鬧到半夜,第二天早上一起工作遲到被領導批,然後再互相在電話裏互爆領導發脾氣時的模樣當笑料。
然而,曾經的快樂美好消失了,冷清寂寥籠罩著她們共同居住過的小套房,使得她的心情愈發黑沉到穀底。不經意間抬頭瞥見天空中的月亮,還是那麼金黃圓亮,她忍不住指著月亮狂飆出一句“該死的月亮,你亮什麼亮?把我的草兒還給我!”
罵完後她自己也是哭笑不得,但悲傷的心情卻絲毫無法釋然。就在那時,她恍然間似乎從月亮中看到了一個陌生女子的影像,那些影雖像雲霧般虛幻縹緲,但卻顯得那麼真實。影像中的女子身穿著古裝劇中的衣服,躺在一棵大樹上同樣望著月亮。那一刻,她震驚了,女子那神情,那英氣,除了她的草兒還有哪個女子能夠擁有?
更神奇的是,她居然聽到了那女子口中喃喃吟誦的詩句——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就是那一句詩讓向梅完全確信那個女子就是曹草,縱然女子的長相與她熟悉中的曹草的長相完全不同……
當她醒來時發現那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不過,自那夜之後,她的心情居然就奇跡般地平靜下來,就好似曹草真的如她夢見的那樣好好地生活在另一個時空,她們還在看著同一個月亮。
“曹曹……”向梅輕喚小嬰兒的名字,睡著的小嬰兒打了個嗬欠,嘴巴動了動,又接著睡。
向梅就這麼沉醉在觀察孩子的幸福之中,時不時地還會輕聲發笑。
門外,丁柯抬手推門的動作停頓住。
門並未關嚴實,還留著一條縫,丁柯就這麼透過門縫看著病床上的女人露出一臉幸福笑靨的模樣,久久的,不願移開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孩子像小貓崽般哇哇啼哭起來,向梅急忙輕聲哄孩子。丁柯回神,英眉不覺皺緊,薄唇抿成一線,一股可怕的黑暗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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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親們!
話說,某竹曾經誓言錚錚地說過此文絕對不會棄坑,然而現在,此時此刻,某竹的小心肝有點發虛了,但是,介個文啊被某竹寫成這樣,某竹覺得對不起它,女兒啊,孩子啊,為娘的愧對你呀~呀~
但是,某竹決定要將此文寫完結了,後麵的情節發展,呃,可能會天雷轟轟啊~表向偶吐口水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