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玄和尚高呼出聲:“文軒小友,我與東皇二人的本體已在三界外等候!”
如來與東皇的本體不能進入三界,否則三界會提前崩碎,他們的分身實力不夠,也難以幫助文軒,所以,他們隻能在三界外等候,隻要文軒能夠將那能量送出三界,東皇與如來二人便是能夠施展手段,延緩這股能量爆發,直到將它送往不能波及三界的地方。
隻是,文軒此刻的位置距離脫離三界還有很遠的距離,而那毀滅之力的爆發迫在眉睫,時間,還是不夠!此時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猶豫,文軒麵色一凜,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紫兒等人所在,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紫兒身上,一抹訣別之意散出。
紫兒嬌軀一顫,疾呼出聲:“不,不要!”
紫兒話音未落,她的聲音便是戛然而止,並非她止住,而是玄殺盟所在的方向被一道忽然出現的結界籠罩,黑白二色流轉,這結界正是出自文軒之手。
隔著結界,文軒看到紫兒正在哭喊,看到帝俊在不斷的擊打結界,欲要破開。奈何,文軒的實力已經超出他們太多,不管他們怎麼做,都無法突破這結界的束縛,就連聲音都傳不出。
帝俊與紫兒等人麵露蒼白,他們看到了文軒眼中的決絕,感受到了文軒身上濃鬱的死意,他們想要衝出結界,阻止文軒,卻根本無法做到。
文軒目露歉意,喃喃開口:“真是讓人討厭的畫麵呢……”
是呀,生死離別的畫麵,再討厭不過了。
想到這裏,文軒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月清寒的遺體上,她平靜的躺在地上,麵色安詳,可那眼角的淚珠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真傻。”
文軒笑了,笑容中卻隻有苦澀,一滴熱淚滾落,尚未脫離臉頰,便是被狂暴的毀滅之力蒸發殆盡。
文軒收回了目光,此時,他眼中的決絕更為濃鬱了幾分,連噴三口精血,精血化作蓬勃血霧,直接將那陰陽鏡籠罩,原本黑白二色的陰陽鏡瞬間化作血紅。
“命嗎?”
文軒喃喃出聲,因為先前的精血消耗,已是麵如金紙,沒有了半點血色。他的身體被毀滅之力不斷的炙烤,手臂已是焦黃,甚至破裂了皮膚,鮮紅的血肉吱吱作響。
莫大的痛楚卻沒有絲毫動搖文軒的心智,他的口中不斷喃喃出聲,而那雙黑白二色的眸子,滿是追憶,滿是悵然,如同時光流轉,往日的一幕幕不斷浮現在眼前。
……
還記得最幸福的還是童年。
“奶奶,我回來了!”
金燦燦的油菜花渲染了整個夏天,唯獨遠處的小山綠成了墨色,偶爾傳來幾聲農家的喝罵,想是誰家的淘氣孩子又折了菜花。
“回來啦?快快,奶奶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辣椒炒肉。”
每一次放學回家,總能遠遠的聞到自家的飯香,總能看到那棵不知道多少年歲的櫻桃樹。腿腳不好的奶奶總喜歡靠著老樹,盼著孫子早些回家,菜要涼了。
“奶奶,老師今天表揚我啦,嘿嘿,我的作文得了全年級第一呢。”
“是嗎,我家小軒真棒。”
“嘻嘻,我寫的作文名字叫媽媽,隻是……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我的媽媽,奶奶,媽媽回來看我嗎?”
奶奶沉默了許久。
“會,一定會。”
“奶奶,你眼睛怎麼紅了。”
“沒事沒事,進沙子了。”
……
還記得那是第一次遇見紫兒的情景。
“小妹妹,你為什麼不會家呢?”
女孩兒水汪汪的眼睛中滿是疑惑,小聲怯怯道:
“家?家是什麼?”
“……”
這是文軒第一次聽到女孩兒說話,動聽極了,文軒已知的任何一件樂器都不可能發出這麼動聽的聲音,一時間竟是讓文軒陶醉在其中,愣神隻是片刻,片刻之後,文軒內心無奈一歎,看來這小女孩兒喪失了大部分記憶了,居然連家是什麼都不知道,真可憐。
“小妹妹,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呢?”
女孩兒似乎是很害怕文軒責怪她,小腦袋微微低著,眼睛水汽彌漫的看著腳尖,兩隻小手不知所措的緊握在一起。
“我好孤獨,沒人陪我,他們都看不到我,看得到我的都欺負我,隻有你,對我笑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
文軒想到了很多,想到了7062寢室,想到了那幫舍友,文正、東辰還有總是噙著微笑的錦哥。文軒想到了薰兒,想到了郎才女貌的夏夕與雪瑩,想到了冤家般總是吵個不停的夜舞與離落。想到了嬌俏可人的竹靈,想到了玄殺會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