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十分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就是這樣的性情中人，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完全寫在了臉上。我的身體是有病，但還不至於虛弱到你所想象的程度。坦率地說吧，我是對惶惶出任市長有意見！”她什麼也不管了，就是想把憋在心裏的不滿發泄出來。
王江一愣，反問道：“你說什麼？”
柳芽一字一頓地說：“我對煌煌出任市長有意見，我今後與他一起工作，我沒法能夠協調下去……”
王江揮揮手，說道：“你說的什麼呀？打住。”
柳芽還是固執地說：“你也不要勸我，我早就想過了的，隻要是煌煌出任市長，我最好是做我的副市長，或者調離這個崗位，或者調走都可以，反正我不太願意與他搭檔……”
王江著急地擺手，說：“你能不能不說了，聽我說好嗎？”
柳芽還是不依不饒地說：“你解釋也沒有用，我這人就是這個倔脾氣。”
王江說：“我看你也真是個倔脾氣，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別人。”
柳芽以為王江說的是讓她聽煌煌副市長的解釋，於是又說：“算了吧，我要是有時間聽他的解釋，我還不如起喝一杯咖啡，道不同不相為謀。”很顯然，柳芽和煌煌雖然同樣在市政府裏麵任職，可是彼此之間的成見太深了。王江明白，柳芽這樣直來直去的女子，要不是知曉煌煌很多的內幕，也不至於說到他就這樣義憤填膺。畢竟柳芽也是相當級別的幹部了。這充分說明，煌煌這個同誌確實問題不少的。
王江說：“柳芽同誌，你誤會了，誤會了！”他必須組織柳芽的脾氣繼續泛濫下去。他也提高了聲調，柳芽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連忙收住了自己的情緒。
王江書記這才心平氣和地說：“我是讓你聽我的解釋呢，又不是讓你聽別的解。”
柳芽慚愧地笑笑說：“實在對不起，我是不是有幾分歇斯底裏的難堪樣啊？”
王江說：“可以理解，你就是這樣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嘛。我要給你說的是，你和煌煌同誌都進入市委常委，可我並沒有說他就是市長人選啊？”
柳芽麵容驚歎道：“哦……”
王江接著說：“省裏麵已經明確了，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市長人選也就可以緩一緩的。現在的安排是你擔綱政府的日常工作，讓惶惶同誌來配合你呢。你就是不聽我的解釋……”
柳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怎麼會這樣呢？剛才她以為讓她做煌煌的助手，現在突然反了過來，是讓煌煌做她的助手。這個結果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所以一時無語。
王江說：“我知道你可能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不過，你也不要著急發表你的什麼看法和想法。起碼我還是你的後盾吧？我也相信，你和煌煌之間的配合不是最佳拍檔，但是現在市裏麵的實際情況也隻能如此了……”很顯然，王江書記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鬥爭的，他對煌煌的任職可能也不是很滿意，但是礙於各方麵的平衡，他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柳芽正眼看了麵前的王江一眼，忐忑不安地說：“說實話，我擔心拖你的後腿，很擔心，所以我現在真不知道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王江寬容地說：“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我不也沒有要求你說什麼嗎？但是我今天必須要把我該說的說完，也讓你心裏有個數啊。”
望著王江向她投來的信賴目光，柳芽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