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啊。”柳芽敷衍著女兒，一邊將高跟鞋換了下來。她換上平軟的拖鞋，覺得舒服多了。她放下挎包，有幾分吃力地說：“太累了，我真想馬上就睡覺。”
女兒萌萌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一邊將電視暫停。一邊說：“媽媽，我給你開熱水，你洗個熱水澡就會解乏了。”
柳芽站起身說：“謝謝。”
萌萌轉身將熱水開好了，一邊說：“媽，你去洗吧，我去告訴爸爸你回來了。”說完就朝馮雲雲所在的書房走去。柳芽本來想叫住萌萌的，沒想到萌萌轉眼之間就進了書房。
果不其然，冒冒失失的萌萌看到一幅不該讓她看見的畫麵。隻見笑叢阿姨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兩個人就像一對大學生戀人一樣在電腦麵前指指點點，似乎在研究什麼深刻的問題，但兩人的麵容帶著無限的纏綿，彼此的微笑是那樣的醉心……萌萌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她手腳無措的退出了房間。麵部有幾分驚慌，本來她想掩飾的。可是，這一幕完全被媽媽看到了。
隻聽見柳芽說：“你個丫頭，一驚一乍的，你是不是進門沒有敲門啊？”
很顯然，處變不驚的媽媽似乎已經知曉了裏麵發生的事了。此刻，萌萌腦筋突然複活，她可不想家裏變成戰場，立即大聲說：“媽媽，你站著幹什麼呀？你快去洗呀。”然後又衝裏麵喊道：“爸爸，媽媽回來了。”
她這一叫喊，果然湊效了。馮雲雲快步出了書房，見了柳芽說：“回來了啊？你也太辛苦了吧？”
柳芽咬牙切齒地說：“你不也一樣嗎？這麼晚了還加班呢？”
馮雲雲說：“嗯，每一個科研項目接近了尾聲，我的心情就會亢奮幾天。這幾天就是想睡覺也不可能啊？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你抱著衣服站著幹嗎呀？你快去洗澡吧？聽說你明天還要參加‘兩會’，你得抓緊時間休息啊？我看你的身體越來越淡薄了哦。”
不管馮雲雲怎麼說話，柳芽都體會不到一絲溫暖。她早就看穿了麵前這個學術和道德兩極分化十分嚴重的男人，什麼感激的話也是說不出口的。她隻是“嗯”了一聲，轉身進了浴池裏。
浴池已經熱氣騰騰了，她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去，當她脫完最後一件內衣時，已經能夠感覺到水霧已經將身上的細胞浸透了，皮膚一陣微微的瘙癢。她走進了溫燙的的浴室裏，感知到一陣舒爽。房間裏的霧氣已經將燈光都彌漫得朦朧起來。她對著浴池一側的鏡框，已無法看清自己的麵容和輪廓。她伸手擦拭了離自己最近的鏡麵，看了看自己依舊光潔如玉的麵龐，自己對自己說：“你真的瘦了不少，可是你的臉蛋兒還是鮮嫩的，你的身段兒還是窈窕的，你到底多大了？”她一個人漫無邊際的夢囈。
老實說，柳芽是個很不顯老的女人。可能也因為她不發福的原因。要是不知道她年紀的人，也許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最多也會認為她不過就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自己仿佛到了三十歲以後，時光就停滯了一般。
她突然起身，風韻的胸脯露出了水麵，透過霧靄迷離的玻璃，她看見了胸部上的那個十字傷痕，她的心情立刻沮喪了。她覺得她再也沒有責怪丈夫的權利，再也沒有責怪丈夫的資格。當年那兩個粗魯瘋狂的暴徒是怎樣殘暴她的啊？那一副副近乎荒唐的恐怖畫麵又隨之浮現在麵前……她一邊輕柔的清洗身子，甚至下意識的用力清洗身體。她有些低沉，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擔憂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