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聚會(1 / 2)

人們常說,人總是會變的,這話我信,但真要說身邊的人有什麼大變化,我還真說不出來。

直到前幾天一次小學同學聚會,我算是真正目睹了這種變化,才發現好人變壞也未必是最壞的,有些人能變得連人性都沒有,以至於連性命都丟了。

聚會是彪子發起的,這家夥小時候和我是鐵哥們兒,班裏成績最好的,在學校裏也算兩個孩子王,很吃得開,但農村靠讀書出去的人不多,大多是讀完小學初中就打工去了。

彪子也一樣,初三的時候他爸爸得了癌症走了,他也就跟著輟學了,而我則抱著讀書有前途的信念考了高中,上了大學,一晃七八年,除了開始一兩年在縣城裏一個汽車修理攤上見過他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聯係了。

所以聽到他的招呼,不喜歡這種活動的我,也還是樂嗬嗬的答應了,心裏還挺高興的,畢竟這麼多年沒見了的老朋友。

聚會上,彪子帶了他女朋友來,叫張雪。張雪齊肩的短發,一身白裙子,身材前凸後翹,長得特別好看,和臉色黝黑,挺著大肚子,脖子上掛著根拇指粗的金項鏈的彪子相比,真難讓人想到她們會扯到一起。

我見彪子竟然找了這麼個漂亮媳婦兒,也挺高興的,端起杯子就準備和他聊幾句,問問他這些年過得咋樣。

但當我張嘴叫他之後,他卻隻是點了點頭,隨即就掉頭和其他人碰杯去了,好像不認識我一樣。

我端著杯子尷尬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轉念一想,他可能是想和別人碰完了再和我好好聊,畢竟當初班裏就我和他關係最鐵。

但直到他和其他人都碰了杯,他依舊沒想到我,我忍不住走上去拍了他肩膀一下,開玩笑的說他是不是不認識我了。

彪子回頭一笑,說李子林嘛,咱班裏唯一一個上了大學的人,怎麼能不認識,來來來,喝一杯,以後還得大學生多照顧,大夥兒都來敬大學生一杯啊,說不定以後還能攀上高枝兒了不是。

他這話一出來,幾十個人都樂嗬嗬的站起來和我碰杯,一口一個大學生以後多照顧,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酒下了肚,嘴裏卻覺得苦了吧唧的。

敬完酒,趁著酒興都擺開了,彪子說他這些年修過車,挖過煤,什麼苦活累活都幹過,還他媽當過幾天少爺呢,那些個富婆有錢,出價還挺高的,瞧見沒,脖子上的金項鏈,就是一個富婆買了送他的。

天南海北吹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扯到了張雪,一個叫龍根子的男生問彪子:彪子,你這媳婦兒漂亮啊,怎麼來的?

彪子哈哈一笑,擠眉弄眼的說到:怎麼哥們兒,看上啦?實話告訴你吧,她就是我的搖錢樹,你要看上了,送你白玩一晚上都行。

龍根子一聽,忍不住向張雪看了幾眼,又說:彪哥,這話可不能白說啊,一晚上,大家夥可都是聽到了的。

彪子一揮手,說:我彪子說話從來算數,別說你,還有你們誰想來的,老子都可以讓你們玩一個晚上,女人嘛,不就是拿來玩的嘛。

幾個人越說越離譜,我看了一眼張雪,發現她這時候一言不發的坐在角落,眼神暗淡,兩隻手絞在一起,看起來很可憐,心裏突然間很不是滋味,也很憤怒,這麼好的姑娘,他竟然讓她去掙那種錢?

我忍不住了,拍了下彪子的肩膀,說:彪子,張雪還在這了,玩笑話也要有個度。

我本來是想阻止這場鬧劇,但沒想到彪子一聽我這話,卻一巴掌推在我胸口上,推的我一個趔趄,冷冰冰的看著我:李子林,你真以為你上了個鳥大學就他媽了不起啊?都是男人,你在我麵前裝什麼高尚?

我被彪子的話杵的有些啞口無言,怎麼也難以將眼前的他和以前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彪子聯係起來,定了下神才說到:彪子,我沒那意思,朋友妻不可欺,人家張雪就在這,你別把話說的太難聽,對誰都不好。

彪子看了我幾眼,朝地上吐了口痰,大大咧咧的說到:老子的女人歸老子管,我讓她做雞做鴨那是我的事,你李子林算老幾,管得著我嗎?我還真就要送給他們玩玩兒,你看不慣,滾蛋啊。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真心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但幾個女同學又站出來勸了一番,說開幾句玩笑話而已,都是老同學了,犯不著鬥氣,兩人這才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