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掙紮的顧翩翩被他握住腰，拖了回來，整個人被他抱入懷中，壓在自己的腿上，一掌又落了下去，“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
這一下明顯比第一下輕了很多，但顧翩翩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覺得非常羞恥非常憤怒，連挨了兩下都無法反抗，各種情緒交錯在一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真真是聲淚俱下。
她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挨打，而且是如此尷尬的位置。爸爸一向把她當做真正的公主捧在手心，別說打她，就連重話都沒怎麼說過，她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會被另外一個隻大了自己九歲的男人打屁股……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直哭得季紹霆鬆了手。她剛坐起身子就掄起粉拳，一連幾拳狠狠捶在他肩膀……
“你憑什麼打我？我不自愛怎麼了，要你管！要你管！”她一邊喊一邊哭。
季紹霆臉沉得滲人。他本來沒打算這麼輕易饒了她，完全是因她哭了才手軟。
他把她兩隻拳頭捏在一起，聲線嚴厲，“你再說一遍，我有沒有資格管你？”
顧翩翩被他瞪得不敢再造次，也沒再哭喊，隻是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對！”
他再度揮了揮手掌作勢要揍她，居高臨下，“我還打不得你了？”
本來就打不得啊……
她心裏的話不敢說出來，隻能狠狠腹誹他是個暴力狂。
胸口堵著的委屈已經溢滿，連日以來的壓力和痛苦忍不住釋放出來。
咬著下唇低低地哭，“你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全世界都欺負我，折騰我……就連你也不例外……季紹霆！”
季紹霆從來沒發現自己是個這麼容易心軟的人，興許是在她麵前鬼迷心竅。
她哭得特別淒慘，他漸漸就覺得氣消了大半，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裏，輕拍著她的背，“能別哭了嗎？”
或者說，能好好哭嗎，能不能不要一副哭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
顧翩翩哭得淚眼朦朧，小手掐著他後腰，似乎是一種報複，“很疼知道嗎，很疼很疼！”
“……”季紹霆也是很鬱悶，手底下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他能沒輕沒重的嗎，頂多也就用了三成力氣，她就在這要死要活地喊疼。
“需要我給你叫醫生嗎？”
她恨恨地瞪著他，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季紹霆捏了捏她熱乎乎的臉蛋，盡量溫和地開口，“你爸爸是破產了沒錯，但你沒到走投無路被人拿槍抵著逼你賣身求榮的境地。就算真的走投無路，好歹你也算是名媛淑女，難道除了出賣自己就不會別的了嗎？”
他打了人還要冷臉教訓人。她忿忿不平，啪嗒啪嗒掉著眼淚。
他忍不住用手背給她抹了抹眼淚，似乎是輕歎了一口氣，“嗯，我知道了，除了賣身求榮，你就隻剩下會哭。”
顧翩翩氣得推了他一把，“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嗎？你以為你我願意出賣自己？如果不是楚易趕盡殺絕，我至於的嗎……”況且，如果真的想賣，她還會“不小心”打錯電話嗎。
季紹霆詢問，她便氣鼓鼓淚噠噠地把楚易所做的暴行和他詳細說了一遍。
他聽後沉默了片刻，問她，“楚易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嗎，招惹上他就該猜到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