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娉婷不是我女友，”他語氣淡淡的，“你和她有什麼衝突我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你誇下海口說我情深入骨非要娶你，如果我現在說，我改主意了呢？你要如何收場？”
她緩緩握拳……
季紹霆這個老狐狸總能一句話掐中她的七寸。
現在鬧成這樣，她名譽受損事小，影響顧氏運營事大。前些日子顧氏瀕臨清盤，被季氏收購之後好不容易股價緩和了一點，現在出了這種新聞，股價必然要跌。而且方才她在車上收到徐琛的郵件，說是顧氏在江城新投建的幾個購物中心被齊娉婷的粉絲聚集鬧事。
這一切災難，最後的解決辦法就是她嫁給季紹霆，成為季太太，但她昨晚那麼討好他伺候他，卻不知哪裏招惹到他，直接導致他從逼婚的態度轉變為落井下石。
“季先生，我不知道我是哪裏做的不好，招你厭煩，以至於你改變主意不想和我結婚，但是……算我求求你，既然你也說了，齊娉婷不是你女友，你能讓你的私人公關發個聲明嗎，我在網上被罵得那麼難聽，你也知道的……”
她這一番低聲下氣又招來季紹霆的不屑冷嘲，“顧翩翩，你應該搞清楚狀況。你自己招致的麻煩，我沒義務幫你解決，你是該求我……不過不是求我發聲明，而是求我娶你。”
季紹霆已經不悅到極點，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為一個女人動怒。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他麵前這麼驕傲。就像昨晚，她隨便下廚煮了碗破粥就來和他談婚事談交易，整個過程還時不時流露出各種痛苦絕望的神情，在她心裏，他是有多配不上她？
顧翩翩幾近崩潰。她一向覺得自己並不算笨的腦子跟不上季紹霆的思維，她永遠猜不透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麼。就像她昨晚回家路上一直反思，她究竟是哪裏令他不滿，他吃完粥忽然就勃然大怒。是她說錯了什麼話嗎？還是粥實在太難吃？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得不竭力做出柔順的姿態，“季先生，我是在求你，昨晚我就說了，我想得很清楚，能夠嫁給你是我的福氣，更是顧氏的福氣，隻是我不知道我求你的方式是不是錯了？你究竟想要我怎樣求你，要我給你跪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語調剛開始還正常，說著說著漸漸低下來，聲音喑啞。
她緩緩彎曲膝蓋……
想必季紹霆這樣俯視一切的男人，最想看到女人臣服在他腳下吧。
“你跪我也沒用。”
一句冷冰冰的話劃破她心口。
她身子僵住，漸漸直起微曲的膝蓋，眼眶通紅。
男人三兩步走到她麵前，捏起她柔軟的下頜，居高臨下，“顧翩翩，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我說過，我耐心有限。你得寸進尺、和前男友糾纏不清、又和男人曖昧幽會，你的種種行為叫我喪失耐心。”
季紹霆冷漠地俯視她，她隻有沉默。
季紹霆失了耐心，忽然揮起另一隻手掌。
她衝動起來總是不計後果，此刻嚇得身子顫了顫，死死閉上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
良久，她感覺雙頰一緊，睜開眼，隻見季紹霆輕捏她臉頰兩側，她被迫鬆口，他將手指抽了出來。
她有點後怕地盯著他的臉看，他雖然沒打她，但是眉頭緊蹙，明顯不悅到了極點，他從西服前襟內側的口袋裏抽出手帕，仔細擦幹手指，冷冷地瞥她一眼，眼裏滿滿都是嫌棄。
顧翩翩無奈，她忘了他是個隱藏的潔癖大少爺。
可是他擦幹手後非但沒有拂袖離去，還從她桌麵抽了幾張紙巾，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從她額頭開始擦，動作幹脆敏捷，擦得一幹二淨。
天知道他今天第一眼見她，最想幹的事就是把她那髒亂的臉按到水裏洗個幹淨。
顧翩翩不敢反抗，好歹他雖然眼神嫌棄，但動作並沒有很粗暴，甚至還有點……溫柔。
她看到他右手拇指上有很深的牙印，似乎有點破皮，心裏開始後悔，真不該又一次得罪他……
她小心翼翼，“季先生，那個……手……需要我幫你包紮一下嗎？”
他麵無表情，“不必了，我會去看醫生，”頓了頓，“狂犬科醫生。”
顧翩翩：“……”
季紹霆走了，顧翩翩心裏七上八下。
鬧成這樣，偏偏她又惹怒了季紹霆，不能求他出麵，然而除了他，真的沒別人可以指望。
她洗了洗臉，稍微補了個妝，對著鏡子發愁。
辦公室外傳來敲門聲……
“翩翩，是我。”
“進來。”
陸齊光望著她的眼神充滿憐憫，“季紹霆走了？他來做什麼？”
她歎了口氣，“他是顧氏現在最大的股東，他出入顧氏我也沒資格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