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家碧玉,他是窮家小子。
她喚儒歆,他名羽村。
儒歆是被爹娘圈養在深閨裏,可羽村六七歲就要出門賺錢,可謂是吃得苦中苦,卻未坐得人上人。
儒歆六歲那年便是被三清觀的阿尼們接去,聽說是中了邪,要去療養。
傳聞也是模模糊糊,不知真假。
那天阿尼們來接儒歆,儒歆的爹娘並未露麵,儒歆瘦小的身子跟著阿尼們走著,偶爾有風會吹起她的麵紗。恰巧,是被人群中的羽村看見了。也不算是,羽村看見的隻是她瘦弱的身影。那一刻,羽村不知中了什麼邪,大叫一聲,“別動。”
連忙跑過去,將今天所有的食糧都給了儒歆,也僅僅隻是有兩個饅頭罷了。
羽村像是儒歆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你看你這樣瘦,拿著這個,路上別餓著了。”
儒歆輕輕說了謝謝,便想將饅頭還給羽村,但一抬頭,卻看見了羽村俊俏卻剛毅的麵孔上,那黝黑子瞳裏的憐愛。
她不知為什麼,對於他們彼此而言,他們都隻是陌生人。可她卻鬼迷心竅的將她爹娘贈給她的玉佩給他,儒歆的聲音不大不小
“拿著。”儒歆將玉佩放在了羽村粗糙的手上,轉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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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秋去,寒來暑往。這一晃,便是十年。
“阿歆,你爹又傳信來了,說你已十年未歸家,萬分想念。”往生庵主對一旁念經書的儒歆笑著道。
儒歆聽見往生庵主的聲音便放下手中的書卷,抬頭對往生庵主道,“確實許久了,阿尼,我何時才能歸家?”
往生依著儒歆坐下來,“如是你想,明日便下山吧。去了,可是要記得回來看看阿尼們啊。”
“阿尼放心,定會時常來看望的。”語罷,儒歆想了想又說道,“那弟子先去收拾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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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端坐在石台上,雙眼闔著,儒歆剛想說話,就聽見往生庵主波瀾不驚的聲音從蒼白的唇瓣中吐出,“阿歆,我讓蘊清送你下山回去,怕是你已經忘了回家的路了。”
“阿尼,弟子想一個人去山下看看。”儒歆站在石台下,神色淡漠而無瀾。
“如此也罷,快快去吧,我們也就不送你了。”往生庵主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阿尼..那弟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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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春秋,儒歆早已亭亭玉立,眉如遠黛,目若皓月,口若朱砂,雖不是傾國傾城,倒也算是清秀佳人一位。
“公子可知清城孟府所住何處?”儒歆看著旁邊路過一位模樣普通的男子,走過去問道。
“就在這附近,說也不好說,若是可以,我領姑娘前去怎樣?”那男子也算是好說話。
“那就有勞公子了。”
那男子輕笑一聲,聲音平普如常,“可否滿足在下一個冒昧之求?”
“嗯?”儒歆在厚厚的麵紗下眨了眨眼睛。
“早就聞言孟家有一千金,早年因身體不適被接上三清觀,姑娘此次前去這清城孟家,可是...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儒歆覺得這男子此言實有不妥,便淡淡應了聲“確實冒昧了,姓孟名儒歆,孟家長女,有何貴幹?。”
那男子好像很吃驚一般,“果真是孟大小姐?”
“.....“
“孟姑娘,前麵那有兩座石獅子的地方就是孟府了,在下告辭了。”
“有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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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兄蕭兄,孟家大小姐回來了!”
“誰?”
“就是當年那個去尼姑庵的那個。”
細細一看,說話的男子原是領儒歆回孟府的男人。隻見是他稱為蕭兄的男子,記賬的手一頓,隨即掏出一塊通透的玉,溫潤一笑,並未言語,他便是羽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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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兒,你的閨房你娘每日都會來逛逛,你瞧,這是否合意。”儒歆的爹孟官寧很是激動。
“爹,女兒很是喜歡。”儒歆應了聲。
“孟郎,你看你高興的,歆兒剛從山上下來,你讓女兒休息休息,你出去出去。”
柳玉娘趕著孟官寧出去,將木門一關,拉著儒歆的手走到床邊後,便打開衣櫃,“歆兒,你看看好不好看,你在山長這麼大,可是沒穿過這些,來來來,把道袍脫了,娘教你穿這種衣服。”柳玉娘樂的合不攏嘴,這些年來她看著別人家的母親都能親手給自家的閨女梳頭發做衣服,她卻隻能坐在閣樓上一日複一日的期盼著自己的孩子早些歸來,如今,倒可以圓她一個做母親的小心願了。
“娘..我這衣服挺好的...那衣服太靚麗了,我不太習慣...”儒歆有些不知所措。
“那先穿著這件白色的,明兒娘帶你去買”柳玉娘摸摸儒歆的臉。
欲語已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