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停泊的港灣(2 / 2)

爸媽知道我和那出國的留學生斷了關係後很是高興,到處托人給我介紹男朋友。當他們知道我和這小畫家的事情後,也勉強接受了。我幫那小畫家自費出了一本畫冊,後來又通過爸媽的關係,策劃在他們家鄉省會城市的美術館給他搞了個畫展,他對我感激涕零。後來他要到意大利一所大學去進修繪畫,我本不想讓他去的,怕他又會象王洪成一樣一去不複返了。但我相信他,他隻是為了藝術去國外學習的,他不會象王洪成一樣的。我又是換美元又是幫他跑護照,終於把他送上了去意大利的飛機。我還給在意大利的姐姐打電話,讓她在那邊照顧他。

才開始他還經常給我寫信來,偶而也會給我打一個電話,那時候我覺得好幸福,我以為我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我囑咐他自己照顧好自己,經濟上有困難就來信說。後來打電話給我要了幾次錢後,他突然沒音信了。既不來電話也不來信了,我忙打電話給在意大利的姐姐,告訴姐姐他來信時寫的地址,讓她星期天開車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姐姐去了沒找到他,他留的地址是他一個老鄉的,他老鄉說,他在我這兒隻待了幾天就去另一個城市了,他當時說,剛從國內來,還沒有固定住所,讓我代收一下信件,他來取過幾次國內彙來的錢,後來就再沒來過。

白天我盼望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晚上我盼望床頭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我胡思亂想,他是真變心了,還是被人害了或是出了車禍?那一段上下班我都不敢開車了,腦子裏老是出現車禍現場慘不忍睹的可怕鏡頭。我在煎熬中度過了兩年,他肯定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了,又是一個負心男人。我這兒成了出國人員培訓中心,想想真是可笑。

覺得生活無聊,我開始上網,在一個聊天室裏我認識了一個叫“老貓”的朋友,他風趣、幽默、博學、達觀,我把自己生活中的煩惱、苦悶告訴他,他總是善解人意的開導我、勸說我。有時給我講個小笑話逗我開心。我幾乎每天晚上都上網,他在網上既象兄長又象愛人似的哈護著我,有一次他去了外地,我上網找不到他,心裏覺得空落落的,白天開車差一點撞了人。沒有他的日子裏,我感到了生活的失意和空虛。我沒想到我已經離不開他了。那天一上網,他出差回來了。網上見到他,我心跳的好快。他約我第二天晚上見麵,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下班後,我特意去美發廳作了頭發,化了淡妝,提前十分鍾開車到了東單公園門口,我們約定左手拿一張晚報。開車來的路上我還想,這見麵暗號,象過去地下黨用的接頭方法。既土又浪漫,他真能想的出來。我正站在門前想象他會長的什麼樣子,一個人上來問我:你是“無花果嗎?”我說:“我是,你是“老貓?”我的回話有些遲疑。他看上去有四十多歲,比我想象的老了些。但看上去還算順眼。他說:“怎麼了,我使你失望了?”他笑著問我。我說:“哪裏,哪裏,我是你的崇拜者。怎麼稱呼你,總不能喊您老貓老師吧。”我們說笑著進了公園,在公園的小徑上我們談到了工作和家庭。他還是象在網上一樣那麼幽默、風趣,他說他是某大學的副教授,今年四十五歲,頭兩年妻子出車禍死了,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現在上高一。我們談的很投機,從公園出來他上了我的車,我們去了東來順吃的涮羊肉。由於有網上的相互了解和信任,我們的感情升溫很快,我覺得他才真正是我尋找了半生的另一半。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身體不對勁,憑一個醫生的直覺我發現我懷孕了。我自己去了婦產醫院作了檢查,檢查結果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我給他打手機手機關機,給他打呼機,他始終也沒有回話。我本想向他報喜的,我要找他商量結婚的事,我要生下這個孩子。晚上還是怎麼也找不到他。我的汽車他開走好幾天了,自從認識後他經常把車開走去過癮。他說過他從小就愛開車,可活了半輩子了,現在才真正過上車癮。一起出去時看到他開車的得意樣,我心裏也感到很幸福。第二天我打車去了他們學校,找到他聽我說了懷孕的事,他不但沒顯出高興來,倒覺得有些緊張。他說下午他沒課,他來我這邊談這事。我又上了那個老不正經的當,他老婆活的好好的,就在他們學校圖書館裏工作。我本想去學校告他,弄他個身敗名裂,可這事要真鬧出去了,我還怎麼生活下去,全家的臉還不都讓我給丟盡了。星期天我開車去郊外的房子裏苦思冥想了整整兩天兩夜,我真想把汽車點了把房子點了自己也不活了。最後生的欲望把我拉了回來,我咬咬牙去打了胎,把苦水都咽回自己肚子裏去了。

要不是歐陽姍就坐在我的麵前,要不是上麵這些是她自己講出來,真難相信這麼瘦弱的身軀竟能挺住那麼多生活挫折的打擊。闖過了這一道道坎坷,相信她後邊的人生道路一定會是一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