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黃巢遺物,什麼傳國玉璽?”藍子姝歎了口氣,“自青州開始,便是一個局,李神諭,你也參與其中的吧。”
李神諭回道:“我並沒有參與,隻是知曉有人想利用我對付水前輩而已。”
“不過,”藍子姝突然莞爾一笑,“你們以為這就贏了?”
就在此時,藍子姝猛地衝向塔邊,然後縱身一躍,飄然而去,風中傳來她的聲音,“這六和塔內施展不開,小女子塔下恭迎兩位前輩。”
“追!”水老頭一個箭步,隨身而上,景明老和尚也追了上去。
李神諭朝我看了一眼,也施展輕功從塔頂跳了下去。我站在塔窗前,伸脖子朝向看了看,這距離足足有六十多米,這麼高跳下去如果不死,打死我也不信。
不過當我真正看清出跳下去四人的身影時,才明白過來。嚴格意義上講,他們不是“跳”下去的,而是依仗輕靈的身法,在逐層之間跳躍而下的。
我們把尹阿媵扶了起來,然後準備離開。我回頭看了一眼蕭凜,他失魂落魄地看著地上的錦盒,一臉地難以置信。
“我說前輩,這盒子你也看了,啥也沒有,還不死心呐。”
“不,這不可能!”蕭凜一腳踩在錦盒上,狂怒道:“為何沒有傳國玉璽,為何會是這樣!延壽老禿驢,你欺人太甚!”
說完,蕭凜閃身一躍,也跳了下去。不好,老家夥這是要去尋延壽的晦氣啊。我顧不上尹阿媵的傷勢,急急忙忙地朝樓梯口衝了去。
哎,不會輕功害死人啊,也不知道追不追得上他。
“慕楚,照顧好大哥,我先去看看我師傅那邊的情況。”
蕭凜的輕功實在太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我一溜小跑,終於追到了山門前,永明寺的香火依然那麼旺,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走到延壽的院子時,延壽正站在桃樹下摘桃子,而蕭凜就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滿臉怒容,一言不發。
“師傅,您……..沒事吧。”我跑到桃樹下麵,氣喘籲籲地問道。
延壽把剛從樹上摘下的桃子放在籮筐裏,笑道:“道夕,桃子熟了,一切都會有結果的一日。你說,是該喜呢還是該憂?”
我皺著眉頭,埋怨地看了一眼延壽,心裏嘀咕,這老和尚分不清楚狀況啊,大敵當前,還一副談笑生風的樣子,你這不是赤裸裸地不把人家放在眼裏麼。
“大師,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結果!”憋了半天,蕭凜終於按耐不住說道。
延壽又摘下個桃子,朝蕭凜遞了過去,“蕭施主,這桃子挺甜的,你要不要吃一個。”
“噗嗤”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延壽這話說地真可愛,果然是高人風範,不走尋常路呐。
“小子,你笑什麼!”蕭凜也斜著眼看著我,他忌憚延壽不好發作,便把氣朝我身上撒了過來。
“沒啥,前輩您就吃個桃子消消氣唄。”我順手拿起一個桃子放到嘴邊,嗬嗬笑著。
蕭凜沒接延壽的桃子,“大師,你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某定不會善罷甘休。”
延壽把手中的桃子放會籮筐內,“施主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這便是結果。”
“什麼結果?當初你放言天下,稱將黃巢遺物公開於天下,有緣人皆可得之,可今日,卻用一個空盒子來戲弄天下英雄,你又作何解釋?”蕭凜壓著火氣說道。
“黃巢遺物?”延壽接著摘桃子,“世人知黃巢有遺物留在了永明寺,可誰也不清楚遺物所指的是何物。貧僧受老友所托,將四方豪傑引入塔內,已兌現了諾言,再者。貧僧也不知遺物是什麼東西。”
延壽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但聽起來還是有那麼一點耍賴的味道。一旁的我一直竊笑著,什麼傳國玉璽,什麼黃巢遺物,都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天下人皆以為黃巢遺物便是傳國玉璽,可實際上呢,那隻是一個空匣子,一個請君入甕的噱頭而已。
“大師,此事某記下了,他日若大師到汴梁,某一定會好生招待一番。”
留下一句夾槍帶棒的威脅話,蕭凜便揮了揮寬大的衣袖,轉身而去。蕭凜其實心裏清楚,永明寺是延壽的地盤,吳越國不是宋國,以延壽在吳越皇室以及普通老百姓眼中的份量,誰敢動他,就是與整個吳越為敵。蕭凜孑然一人,沒膽量這麼幹,所以隻能說這麼一句不疼不癢地話,然後不了了之。
黃巢遺物,傳國玉璽,是我這一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