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名為“方圓客棧”的客棧。我們三人剛跨進店門,無數道目光便朝我們掃射過來。整個客棧大堂內,坐滿了了人。而他們桌上,除了酒菜以外,都或多或少地放著幾把刀劍,凳子旁豎著幾根棍棒。
“大師,住店還是打尖?”店小二手裏拿著白抹布,笑嘻嘻地朝我們迎了過來。
“打尖。”道凡從懷裏拿出半貫錢來,說道:“勞煩施主給我們送一壺茶來便可。”
找了個靠近西湖方向的桌子,我們三個人坐了下來。我很想問一問道凡這唱的是哪一出,可還沒來得及發問,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了過來。
“道凡大師,不知小女子可否坐下?”嫵媚的微笑,輕柔的步伐,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在青州落花樓獻藝的藍子姝,跟在她後麵的便是那個與她形影不離的嬌俏小丫鬟筱小。
木訥的道凡今天出奇地沒有一如既往發揚他不善言辭的風格,而是很有禮貌地朝藍子姝點了點頭,“施主請坐。”
“昨日小女子本欲前往貴寺拜訪延壽大師,可惜大師卻不在寺內,今日卻不知是否有緣得見延壽大師?”藍子姝一如既往的職業微笑,總讓我心底莫名的驚懼。這個女人的出現,讓我隱隱地感覺到她的之前的青州之行,不是工作需要的出差,而是帶著不可告人的企圖而去。
青州,四海幫,永明寺,孟蘭盆會,這四個關鍵詞串聯在一起,能想到什麼?
黃巢遺物,或者說是傳國玉璽,這個女子難道也是衝著那件東西來的?那麼了,她真正的身份又是什麼呢。
“女施主,家師此刻正在寺中,願施主能得償所願。”
藍子姝沒有接道凡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我,“這位小和尚,看著甚是眼熟得緊。”
“女施主見笑了,小僧道夕。”雖然這藍子姝讓我心裏莫名的不舒服,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表麵上的客套還是不可少的。
“我……我識得你,你是青州城的蕭左蕭公子。”藍子姝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但我怎麼看她的表情都像是裝出來的。
“這裏已沒有了蕭左,隻有小僧道夕。”我學著延壽那般雲淡風輕地笑著。感覺裝和尚的深沉還是一件挺得意的事兒。
藍子姝莞爾一笑,然後指了指我懷裏的錦盒,“道夕大師可要小心懷裏的東西,這客棧不是久留之地,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她的話音剛落,大堂內十幾道淩厲的目光便朝我們的方向掃射過來,甚至有幾個手悄悄地握住手中的兵器,一時間氣氛很緊張。難道說,他們把我手中的錦盒當成了明日要公開的黃巢遺物?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們現在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我不無擔憂地看了眼道凡,示意他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道凡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時候也不早了,若女施主今日想見家師,還需趁早。”
道凡什麼時候說話這般霸氣了,這口氣,這分度,完全是赤裸裸的逐客令麼。藍子姝聽完,卻也不生氣,站起來很有禮貌地朝我們施了一禮,“那便不打擾三位,小女子先告辭了。”
目送走藍子姝主仆二人,我終於忍不住小聲朝道凡說道:“師兄,你跟師傅不會是在坑我吧。你看看這客棧跟龍潭虎穴似的,你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走,我們該上路了。”
“這茶都還來不及喝一口呢,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