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在水裏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可是兩個小時,就是洗澡洗這麼長時間也會出毛病的吧,更何況還是這麼冷的水。
我不幹了,拚命地朝岸上遊,可還沒遊出幾步,那可惡的道凡師兄撿起碎石子便朝我臉上拋。他這一拋石子的手法,實在是又準又狠,棋子般大小的石子沒一個落下的打在我臉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地。
“你別扔,別扔,我不動了還不行嗎?”
這石子的傷害值實在太高,我就挨了那麼三四個,腦門就冒起幾個鬥大的包來。相比於連續不斷的石子攻擊,這泉水的冰涼也算不上什麼,我憤憤地撇了眼道凡,無可奈何地站在原地,不敢在動。
泉水不深,剛到脖間,我整個人像根木頭似地站在水裏,沒一陣小腿肚子就開始不停地打顫。剛想活動活動的時候,道凡像是長了雙透視眼能看清我下半身一般,喝道:“別動!”
我看著他手裏把玩著幾顆細碎石子,心裏一發沭,再不敢動彈分毫。這丫的可真狠啊,完全沒把我當人看啊。
“師兄,我腿抽筋了。”
道凡轉身看風景。
“師兄,我頭疼。”
道凡又撿了幾顆石子。
“師兄,我肚子…..餓了。”
道凡隨意地朝我扔了一顆石子,幸好我已有防備之心,猛地把頭朝水裏紮了進去,“師兄,您別扔了,我不叫了,不說話了還不行嗎?”
我覺得人世間最痛苦的便是:你在做一件異常痛苦的事的時候,還有一個你異常不想見到的人,如影隨形。
泡泉水,就是我現在最不想做的事情,站在岸邊的道凡,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人。站得久了,就感覺這身體不屬於了自己,或者說是身心分離,麻木,僵硬,大抵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師兄,快要到時辰了吧。”古代沒有計時器,玩這計時鍛煉完全靠估計,這實在是太吃虧了。
道凡抬頭看了看日頭,又掐著手指算了算,“還差那麼一刻。”
什麼還差一刻?我滿頭黑線地呆呆看著道凡,你這是根據什麼來計時的啊。我感覺滿打滿算都過去了兩個小時,怎麼還差一刻呢?要知道這一刻擱在古代,那可是接近十五分鍾啊。
“好了,你可以上來了。”
終於,當我快要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飛出了身體的刹那失身間,道凡很和善地淡淡說了這猶如天籟般的一句,讓我如釋重負。
我滿心歡喜地想往岸邊遊,可是腿腳完全不聽使喚,剛一動,整個人就栽到了水裏。“師兄,快,救我,救我啊,我要淹死了。”
“這水澗又不深,淹不死你,自個遊上來。再磨蹭你就再在水裏泡一個時辰。”道凡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便朝林子裏走去。
一聽這話,我瞬間腿不疼了,腰不酸了,利索的朝岸邊遊去。
“跟我來。”剛上岸,想休息一會,道凡便命令我跟他朝林子裏走,我想發幾句牢騷,可一見他手裏的石子,又憋了回去,隻能垂頭喪氣地乖乖跟在他屁股後麵。
進了林子,道凡站在一棵有他腰那麼粗的大樹旁邊,指著樹尖上很細的一根枝杈說道:“爬上去。”
我縮了縮脖子,開什麼玩笑,這樹接近兩個人那麼高沒開出一根分叉,怎麼爬?還有那根比胳膊還細上幾分的樹杈,怎麼能站得穩?
我剛想質疑,道凡甩著手跟個黑煞神一般立在一旁,也不言語,就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
好吧,爬就爬。我卷起袖子,抱住樹幹,死命地往上爬。可是,這樹根本沒有什麼一點依托的地方,我又不是壁虎,再怎麼用力,也爬不上去。
我苦著臉看著道凡:“師兄,我爬不上去。”
道凡不置可否,一腳就朝我屁股上踢了過來,“爬得上去嗎?”
“爬,爬得上去。”
他這一腳準確地踢到在我胯下,疼得我眼淚水都要冒出來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這道凡和尚平日裏看起來很是和善,現在怎麼就變得那麼凶神惡煞呢。
我小時候頑皮,也爬過不少樹,可那都是高不過四米的果樹。現在這顆挺拔的青鬆,都沒有我下腳的地方。我思索了一陣,常規的狗爬式看來是沒用了,需要借助點巧力才行。
我看了看青鬆三米高處的第一個枝杈,然後後退了十餘步,深深吸了一口,憋足了勁兒猛地朝青鬆衝了過去。
既然爬不上去,那我就飛上去!
雖然我不懂輕功,但天下間也沒有生來就會的。我衝到大樹下麵,雙足離地,然後沿著樹幹學武俠片裏麵橫身在樹幹遊走的動作,往上跑!
理想很美好,可現實太骨感,我雙足剛離地,還沒踩穩樹幹,便由於重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丫的,這輕功到底是怎麼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