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上的照片真實自然,照片下方還有時間標識。有在酒店門口的,有在車上的,還有在別墅門口的,更有是兩人陪著一個中年婦人在商場的,最後是三個人進了一家極雅致的餐館。
配圖的文字更是聲文並茂。從時間上的排列,不難看出兩個人先是從酒店出來,然後一起駕車到別墅門口,再接了那個婦人出來去商場,最後一起吃了午餐。
婦人臉色蒼白,泛著些許憔悴,卻仍沒掩蓋住一身的雍容華貴,一看便知,這是常年養在大戶之家才能刻印出來的氣息。
江承郗護著婦人上台階,護著婦人上車,護著婦人上下電梯。細微周到之處,不亞於他這些年來對自己一般。
紀唯寧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越往後心就越發沉。
江承郗是孤兒,十七歲時被父親收養,在穗城最好的大學畢業,而後送至美國攻讀企管。這期間,她幾乎一直都跟在江承郗身邊。
這個婦人,不可能跟他有任何關係。
難道真如媒體所說,她就是於桑榆的母親?那他和於桑榆……又算是什麼?
纖細的十指摳著鍵盤,紀唯寧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上依舊俊美無儔,光鮮亮麗的男人,忽然間竟覺得他如此陌生。
從十二歲到二十七歲,他陪著她一路成長,給她無限寵愛,任她無限要求,幫助她度過無數醫考難關。是他成就了今天這個自信的外科醫生紀唯寧!
她自以為,這個世上,沒有誰比她更懂江承郗;她也自以為,這個世上,沒有誰比她更得他的寵……
喉嚨口好似堵了一坨沙子,噎得她難受極了。
紀唯寧不知道該怎樣去消化這樣一條長篇幅的緋聞,腦中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要打電話給江承郗。隻要他說一個不字,她便不會去相信那些報道上的東西。
她丟下手提電腦,在客廳四處尋著她的手機,最後卻是在臥室的床頭櫃上找到那個白色的機子。
江承郗的號碼,從一開始便被他自己設置成紀唯寧的快捷1號鍵,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從未想過要更改。
幾乎隻是一瞬,電話便呼叫了出去。
起初紀唯寧是摒息坐在床沿,甚至還在組織著措辭,看等會跟江承郗怎麼開口比較好。可是,慢慢的,她就焉巴了下來,垮著雙肩,任由手機躺在床上,從亮屏到黑屏。
江承郗的手機依舊無法接通。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兩個半月的時間,她不間斷的打他電話,可又有哪次是接通過?
過去的十五年,江承郗總會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哪怕有時候分隔兩地,也從不曾斷過聯係。紀唯寧從未想過,這輩子,她也會有遍尋不著江承郗的時候。
棄在床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的時候,紀唯寧早已滑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兀自發愣。本不想接,奈何鈴聲響個沒完。
反手拿過機子,看清是喬洵,反倒不能不接了。喬洵本就擔心她,如今她遠在B市,如果自己不接電話,隻怕會讓她鬧心的無法專心工作。
紀唯寧深吸了口氣,甕聲甕氣的問:“喬喬,有事麼?”
盡管沒哭,嗓子卻還是有些沙啞,身為資深閨蜜的喬洵,當然感覺到了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