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停停轉轉,也不知穿過多少庭院,經過多少廊閣,皇門官這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嗎?
譚曉天心裏暗道——皇門官剛才說的很清楚,宮裏的規矩和禁忌很多,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在這裏住著的,不是皇親貴胄就是後宮嬪妃,身份高貴,不容褻瀆,未經許可你看見了,說不定就惹到了犯上之罪,所以進了宮以後,最好的辦法就是低下頭來隻管走道,讓你行就行,讓你停就停,故此走了這麼半天,他也隻是找機會偷眼看幾眼周圍環境,到了哪裏,那是完全也不知道。
抬頭看,眼前也是一處宮院,青磚碧瓦,綠樹花蔭,很是有幾分清雅的感覺,門前亦如其他宮院一樣都有數名腰挎長刀的錦衣侍衛把守,一個個目不斜視,麵若泥塑。
皇門官此時卻是完全沒有了剛才在二人麵前的那種趾高氣揚的傲慢神態,彎腰躬身,臉上全是獻媚的諂笑。
“軍爺,這位小公子是新月公主的新任圍棋教習,今日入宮報道,煩請軍爺通稟一聲。”
“候著。”其中一位侍衛打量了三人一眼,口中應了一聲,轉身進入院內,不大一會功夫,便又出來一個宮女,年紀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談不上漂亮,卻也是眉清目秀,行止端莊。
“哪位是公主圍棋教習?”宮女問道,語氣比皇門官客氣多了。
“是這位小公子。”皇門官連忙側身介紹著譚曉天——他這個皇門官在平民百姓乃至於品級不高的官員麵前可以神氣一下兒,但在宮裏這些皇親國戚的身邊人麵前,卻是一點兒譜也不敢擺。
“呃......,年紀這麼小呀.....”,宮女顯然沒有料到新來的圍棋教習年紀這麼小,不由得驚訝出聲。
“是呀,的確是沒有想到,不過他有禮部的公文,貨真價實,肯定是沒有錯的。”皇門宮附和著答道——之前之所以在譚曉天和鄭興麵前敢於擺架子,就是覺得如此年紀的教習肯定在新月公主那裏撐不了多久,不怕會被得罪,如果換成另一位二三十歲的成年人,他肯定不會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年紀小又怎麼了?......”兩個人的對話譚曉天聽了心裏卻是有點兒不舒服,他早就聽說新月公主的年紀和他差不多,甚至還要小一些,平心而論,他其實也不想當這個公主教習,雖說每個月隻需要入宮教三次棋,但這種教學於他而言除了浪費時間以外於棋藝的提高全無益處,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打幾局棋譜呢。他很清楚,自已的棋藝盡管比起一流高手還差的很遠,但真實的水平肯定達到了九品,與七品,八品棋士有一拚之力,以這樣的實力教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有何難可言,即便是那些下了十幾二十年的非世家出身所謂圍棋好手也綽綽有餘了吧。
“呃......,你說什麼?”譚曉天的聲音雖小,小宮女的耳力卻也不差,聽到了小孩子的抱怨聲,她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皇宮大內!不要說是一個小孩子,多少成年人進到宮裏都是唯唯諾諾,提心吊膽,大氣兒都不敢多出一聲,這孩子居然還敢出聲反駁,讓她很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