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蘇河圖是怎麼也睡不著,下午的那一幕一直在腦海裏盤旋。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變的越來越清晰,想起那個眼神,蘇河圖感覺心裏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一般。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又一個奇怪的夢境出現了。
一池冰冷的湖水,蘇河圖隻感覺自己身體一直在往下沉。湖底的光線越來越暗,壓力越來越大。可是蘇河圖卻看到湖底有一片閃亮的光芒,這個場景好像在什麼時候出現過,可是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了。
一道大門悄聲的向蘇河圖打開了,蘇河圖好奇的往裏麵走去。裏麵的空間變得開闊起來,一株株的水草隨著水流來回的浮動。
在這個通道的最末端,蘇河圖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個綠油油的蛤蟆,頭上還帶著一個皇冠。
蘇河圖知道這事夢境,可是想醒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你是誰?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寶座上的蛤蟆說話了,說起來聲音特別難聽。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蛤蟆好像有些反感蘇河圖沒頭沒腦的說話方式,剛才明明問他是誰他卻說不知道而且還敢無恥的反問。
蘇河圖正迷茫時,一個堅硬的東西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非常的疼痛。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找不到砸自己的是什麼東西。
“臭小子,趕緊離開這裏,這裏不歡迎你。”
蘇河圖有些生氣了,這個爛地方又不是自己想要進來的。蘇河圖轉身就往外走,可是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一絲的光線也不見了,生生的把蘇河圖關在了裏麵。
“不是我不想走,是我根本走不出去。這樣,你幫幫我,把我放出去好吧。”
蛤蟆沒有說話反而把自己的眼睛閉了起來,它是在觀察蘇河圖的內心,蘇河圖身體裏流淌的血液清晰可見。
可是快要臨近心髒的時候,它的精神被反彈了出來。猛的睜開眼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懵懂的少年。
“你心裏住著什麼?為什麼我會看不到?”
蘇河圖實在是不想聽它講話,因為它的聲音太難聽了。可是當蘇河圖想要回答它問題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體一涼,猛的醒了過來。
他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看著已然熟悉的房間,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天空已經開始泛白了, 他從床上做起來誦讀了一遍《迷藏經》。他覺得無論什麼時候,老和尚師父留下來的這部《迷藏經》都可以讓自己靜下心來。
吃過早飯,蘇河圖收拾了一下書本準備往學校走。這次他走的非常慢,因為他實在不想看到等在樓梯口的那個人。
可是無論他走的再慢,學校還是離他越來越近。
其實吳明月昨天晚上基本上都沒有睡覺,偶爾睡著的時候夢裏也會被蘇河圖的臉龐驚醒。她恨自己的不爭氣,恨自己的心不能平靜下來。
她昨天已經下定決定再也不會來樓道口了,可是早上起床之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到了這個地方。站在樓上,扶著欄杆往下看。
她依然非常美麗,烏黑的秀發批在肩上,一襲並不算華麗的短裙,身材凹凸有致。不過這時的她卻是皺著眉頭的,眼看就要上課了,那個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對於那些故意遲到想多看她幾眼的男生她也沒有理會,這些學生還以為她生病了呢。要是換做以前肯定都要貼著牆站著了。
蘇河圖低著頭想著這件事情,以至於到了樓道裏才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到教室了。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蘇河圖趕緊往樓上跑。可是看到那個身影之後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張有些憔悴的臉,心疼。
蘇河圖知道這時候是沒辦法也沒臉和她說話的,低著頭朝教室走去了。
吳明月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把他再叫回來,隻是默默注視著那個消瘦卻異常高大的身影,她感覺有些什麼重要的東西離自己遠去了。
咬了咬嘴唇朝自己辦公室走去,一步步邁的一場艱難。
路上很多老師都會跟吳明月打招呼,她也隻是禮貌的微笑一下,連一點寒暄的意思都沒有。
她回到辦公室,拿起窗台上的水壺,一點點的澆灌著她悉心養起來的小花。
憑窗顧時,西風起,一手拈花,一手扶琴,琴聲醉了軒窗,花醉了紅顏。一剪相思,洇一筆繞指的纏綿,你我隔岸,卻是,生生的兩端。花開為誰豔,花落惹誰憐,你為誰續一生青絲不斷,許誰一世長發不剪,又為誰彈那一曲絕世的梵音。
這是自己辦公桌上放的一本書上寫的,像極了現在她的心情。
她拿起很久都沒有動過的鋼筆,在自己的日記本裏寫下了這麼一段傷感的話:
月移花影,多少話語,深藏,相顧無言,一念,情何處?
那些繁華,盡落眉間,綰成一朵水墨桃紅,灼灼其華,淡淡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