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該上機的時間,慕容天魁還是一步三回頭的看,慕容鴿就更不用提了。隻是蘇河圖好像並沒有領他們的情,甚至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蘇河圖感覺世界總算清淨了,再沒有誰來打擾自己了。
“人生在世,最痛苦的的就是看著一個個的孩子,一個個最親近的人從自己身邊偷偷溜走,而你已經被歲月摧殘的不成樣子了,還必須要死死的撐著。”
老人用右手輕輕的撫摸自己的左手,看著機場匆匆來往的人,沒來由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奶奶,您認識我嗎?我以前的事情好像完全記不起來了。”
蘇河圖也並沒有多少慌張,似乎以前的事情沒有多麼重要,隻是單單的好奇罷了。
“不認識,哦,應該說以前不認識。你以前的事情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和你在一起的這些人你一個也不記得嗎?”
老人說話還是那麼不冷不熱,反而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空靈感,兩個完全不在一個空間裏的人接觸到了一塊倒也沒顯得如何不搭界。
“一個不認識,可能是自己根本就不想記起來也不定。”
“那還是想不起來的好,有些事情知道確實沒有不知道的要好。其實人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記憶力不好,要是什麼事情都記在心裏卻成了一種極大的負擔。放下才是我活這麼久來唯一認同的真諦啊。”
“其實這次把你留下來就是想要告訴你這兩個字。我想以前他們肯定也有很多人跟你說過。現在你要是連這兩個字都放下了,那倒是我有點杞人憂天了。”
兩個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來往的人都不由的多看上幾眼。
“時間到了,我們應該上機了。”
老嫗提醒道,蘇河圖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提醒抬起屁股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頭往飛機上走去。
“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看著蘇河圖上了飛機,老嫗默默的離開了。
待到蘇河圖回神的時候老嫗已經消失不見了,嘴角微微翹起,心裏非常的溫暖。
蘇河圖家鄉的省城,一個高一的學生手裏捧著一大摞的課本正匆忙的從宿舍趕往教室。這是省城實驗中學最獨特的學生,因為放假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寢室和教室的就是他。沒人知道他為什麼過年都不回家,更沒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就知道他是以全省第一的成績考入實驗中學的。高高的個子,肌肉也非常發達,但是臉卻像一個白嫩的小生,稍顯書生氣。
“經緯,這是又要去教室學習啊?”
門衛提水的大爺看到他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這個少年靦腆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哎,學校裏的學生要是都和他一樣就好了,過年不回家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作何感想。”
老人提著一桶水搖晃著走進了傳達室,往火爐裏加了一個煤球,桌子上還放著中午包水餃用的餃餡。這個老頭子以前有一個兒子,不過據說在一次救火的時候犧牲了,老伴也死了好多年了,所以無論過年還是什麼時間都是他自己留在學校裏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