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1 / 2)

鳳頭嶺上,苞穀齊展展的抽著天花,戴著紅擔帽。長勢喜人狂盛,看樣子,今年又是一個好收成。

鳳頭嶺不高,在大山裏看慣了大山的人,隻不過認為是一個小山包。一層層的梯田裏,全是綠油油的莊稼。一條不大的水渠繞山而過,把水稻和玉米嚴格分開。

在遠處高高的岩壁上,還遺留著文化大革命中用石灰法刷的巨幅標語,雖然模糊,但是還能清晰看得出諸如“農業學大寨”、“人民功歲萬歲”等字樣。這些,都是當年的年輕人冒著生命危險在岩壁上一錘一錘打鑿出來的,然後在刷上石灰。

水渠上是黑綠的苞穀林,水渠下是含苞欲吐的水稻。

在成渝兩地交界處的川中腹地,是著名的淺丘陵農產區。這裏不管是水稻苞穀小麥,還是其它五穀雜糧,產量都高於其它地方許多。

由於人多地少,寸土寸金,莊稼人把田地裏待弄的特別的好。當然,由於大量的年輕人外出打工,一些人又不願意把土地轉包,也有好些土地荒蕪。尤其是莊稼,看起來是很好,可使產量卻總是下滑,年年都沒有進展。加之現在化肥農藥漲價,很多村民都寧願土地打荒,也不肯下功夫侍弄。都說種糧吃飯不如打工買糧鬆活。人來時間上,吃飯穿衣裳,哪個不想享受哪個不想安逸鬆活。

據說,現在糧站的糧食也兩年減少,就是國庫糧也難保真實有效數字。中國是人口大國,糧食的問題一旦出現緊張局麵,其後果非常人可以想象!才剛放鬆的心情,一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是啊,隨著國民經濟的不斷增長和人們對農村的更加漠視,像今天這樣歌舞升平、萬事無憂的局麵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穿過山腳下的田埂,看著田埂兩邊粗壯嫩綠的莊稼,麻凡不由得停下來,使勁的吸了兩口滿帶泥土味和莊稼馨香味的空氣。

山腰一直攀援而上的苞穀地,長得比人還高。稍一搒動,黃色的苞穀天花粉就落滿一身。麻凡顧不得抖落頭上和身上的天花粉,在土埂子上走得飛快。他要在大家散去之前,弄清楚風水寶地的真相。

山頂上,丁石兩家請的陰陽先生,正在一東一西對著羅盤,攆著龍脈,對著山頂中央走去,找著所謂的風水。

據說,這兩個陰陽都是全川有名的對紅心。一個名盛成都,一個走紅重慶。本來,他們都出自一個師門,因為一山容不下二虎,兩兄弟才天南地北各踞一方。

分手時,兩師兄扯破同門情麵,吵得天翻地覆,打得頭破血流,並揚言有我無他,老死不相往來。這一回要不是兩家都湊巧死了老人,又都高價錢請他們,師兄弟兩個要扯攏一堆,怕比登天還難。

丁石兩家老板為了趕在吉日良辰下葬,都有言在先,找到風水寶地踩壞了的莊稼,他們一律認帳,高價賠償,任多少錢他們都賠。還有,出了天大的事,他們也會擔著,也會出來收場,揀腳子。一句話,啥子事他們都擱得平。要不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兩個風水先生也不敢這樣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幹。

兩個陰陽,師兄叫水三,師弟叫湯二,都是六十來歲的人。他們兩個十二三歲就開始投師學藝,二十歲不到,兩個人都能獨當一麵,為師充棟。常常在師傅分身無術的時候,能解燃眉之急。所以,那時候在眾多的陰陽圈內,他們就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