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二

站在辦公室的窗口前,白方望著局長徐國慶翻看著手中的“虞鳳姣日記”,然後從容地抬起了頭:“你受傷了麼?”

“是的,很嚴重。”說著話白方撩起衣服,露出光潔的胸膛和略凸起的平整小腹,除了肚臍外,他沒有看到第二個眼。白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妥,隻是抬起空洞的眼神望著徐國慶。就見徐國慶揚起手中的日記本說道:“你稱之為虞鳳姣日記本的東西裏什麼都沒寫,是個嶄新的本子。”

這是為什麼?難道被人掉了包?還是那天躺下的郭旭東根本沒死,而是潛伏到了自己身邊。冷汗順著白方的額頭流下,臉上的肌肉也不覺間開始抽搐起來。

“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徐國慶站起身,緩緩地來回踱著步子:“因為你根本不是白方,真正的白方早就死了。”

“白方已經死了?”白方睜大眼睛望著徐國慶,眼睛裏充斥著無知與痛苦。而徐國慶卻視若無睹地侃侃而談:“白方五年前就死了,死於中毒。而你卻不是他,他也不是警察。”重重地吸了口氣,徐國慶突然逼近了麵前近似癡呆的男人:“你叫李偉,之前是塞北市橋南分局重案調查科科長。因殺人犯宛強一案辭職。”

“那你又是誰?”李偉的聲音如在太空中飄了幾十年的聲波般虛容無力。

“我叫段天承,是塞北市醫學院精神學分院的精神學教授,我要很不幸地告訴你,我要帶你走。”說著話天承手中的電棍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到了李偉身上:“渴望破案的你不甘接受已經不是警察的事實,用豐富的想象力和對理想案件的執著幻想出了這個藝術般的連環殺人案。這從你家裏的一切都可以看出來你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案件卻還是不存在的。”“在這之前,你師傅耿國強因去‘天鵝湖小鎮’辦案而死於意外,幹警佟林生中毒而失去神智。你糾結於師傅的慘死,悔恨自己沒有在現場。於是這個‘天鵝湖小鎮’成了你幻想中的案發地。就像我的身份被你定義成徐國慶一樣,你也在幻想加入了自己的人生經曆。其實那裏麵的白方就是你,你就是白方。隻不過你借用的別人的故事,別人的東西來完成自己所謂的‘作品’!也許你是希望在生命的最後完成一生的期望吧。”說著話天承掏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緊緊在纏繞在了李偉手腕上。

做完這一切,天承稍稍放下了心。看到李偉並不甘心的眼神時蹲下身,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接受現實吧,這裏是兗州道2413號,你的家,不是公安局。我會竭盡全力讓你好起來的。”說著話他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資料後很愜意地點了一支煙,站到書桌著隨意翻動著,卻不經意在一本署名為楚慕陽的破舊《犯罪心理學》裏翻出一個大學借書證:“塞北市職業技術學院、二十四歲、蘇曉雨,倒像個女孩的名字。”

天承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看書的時候,臥室的門悄然打開了。一個男人躡手躡腳地接近了他,突然用一根繩子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即使不是已時日無多,我也可以為了心愛的人而犧牲一切,包括奉獻出最偉大的文學作品和生命……”這是天承在意識完全消失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全文完

二〇一二年七月二十六日0:4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