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敬,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畏。
但洛舒靜卻從學生們敬畏的孽海眼中,看到了他對蘇一凡的敬畏。
這種敬畏,好像孽海對他的外公嚴老院長都從來沒有過。
於是,她好看的眸光中,又突然增添了一份好奇……對蘇一凡的好奇。
有的人很平庸,平庸到一眼就可忘穿;有的人很獨特,獨特到深不見底,越接觸就會越被他的神秘吸引。
洛舒靜認為蘇一凡就是這種人,於是,她就更不想錯過多接觸蘇一凡的任何機會。
現在已經晚燈初上,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但是她依然手托下巴,眼巴巴望著那扇緊閉的小門,一點都不嫌悶。
由於方醒中的毒很深,所以依然像一顆蘿卜一樣,和各種草藥,一起被煮在水裏。
不過,他一直盯著秀色可餐的美女洛舒靜,也沒有感到什麼悶。
唯獨那隻小羊,一會眼珠轉動看看洛舒靜,一會又瞅瞅方醒,一會看看目光仰望夜空的孽海,終於開始不耐煩了。
“他們都不餓嗎?”
“主人,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考慮要不要拿他們三人中的一個當晚餐了。”
“那個老的應該不好吃,那個女的不錯。”
“當然,洗了那麼長時間澡的男人也可以,畢竟我喜歡吃幹淨點的。”
“主人,我太餓了,快忍不住了啊。”
“你要再不出來,會後悔的。”
……
……
各種怨念、威脅、碎碎念,不斷傳入蘇一凡腦海中,他卻毫不理會。
此時,他正在昊天界長生草原裏,提筆畫符。
身前一本獸皮書,上麵赫然寫著《大道符》三個字,一旁的古麗娜雅正優雅安靜的為他研磨。
她丹唇如花、皓膚如玉,窈窕的身影,在台燈下搖搖曳曳,越發的顯得婀娜。
隻是,蘇一凡望著夜空,神情冷峻,眸如星辰,好似一尊雕像。
然而,他腦海中卻早已經炸了鍋。
無數道大道符篆組成的圖案,按照獸皮書上的符籙軌跡,翻湧遊走。
……
嗚嗚~
忽然黑暗中的草原被大片大片吹彎,一些隱藏在草叢中的兔子,紛紛逃竄,鑽入窩裏。
草原深處的沼澤地,幾十隻浮在水麵的鱷魚,發現水麵漣漪越來越大,雨滴成大玻璃球般往下掉,一隻隻都恐懼的鑽到了水下。
而在草原最深處的一群已經睡去的虎狼王,忽然驚醒,望著天上越來越密集的雨,還有一道道如電蛇一般的閃電,不禁也都迅速鑽進了山洞。
……
房間內,蘇一凡依然平靜的站在書桌前,如雕像一般。
不過就在天邊第一聲雷響起之時,他手中的筆終於動了。
一筆。
古樸的宣紙上,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一筆。
筆勢雄奇,姿態橫生。
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又絕塵而去,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
一筆。
好似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這幾近癲狂的原始生命力的衝動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靈氣。
……
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