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國,聽名字就知道這裏一定是白雪皚皚,終年積雪。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不過倒也談不上終年積雪,這裏全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雪。所以在這裏生活的人們也有許多的時間不能出門活動,隻能在溫暖的屋裏喝酒聊天。
長時間的下雪雖然影響了生活在這裏的人的勞作和生活,但絲毫不影響這個國家被當做兵家必爭之地。作為北方四國中最強大且地域最遼闊的國家,雪國擋住了整個大陸中部許多國家通往北海出海口的通道。幾百年來,要不是雪國幾任優秀國王英明的統治和雪國特殊的氣候條件,這個國家早已不複存在,那些在屋裏喝酒聊天的人們也早就被抓去當了運送貨物的苦力。
所以這裏的人們日常的聊天裏除了家長裏短總是免不了談談當今的國王,聊聊王國的繼承,擔憂國家的未來,擔憂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接著掃掃擋在自己家門前的積雪。好在這個國家暫時還是足夠強大,好在天上還在飄著鵝毛大雪,隻要雪還在下,南方的那些猛獸就不敢長途跋涉的來攻打這裏。還好,還好。
當這一切都還隻是擔憂,那就都好說。酒館裏的人照樣喝的酩酊大醉,路上奔走的人照樣淡定而匆忙。一月的某一天,一位老者拄著手杖走在路上,雪踩得吱吱作響,就好像是他在一直嘀咕著什麼,他也確實在一直嘀咕著什麼。
老者走著走著突然拐彎進了一家小酒館坐了下來,也不著急抖落身上的白雪,就喊著“店家來點小菜,來二兩清酒”。
“額……好嘞”小二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說道。
從這個老者走進這家小酒館開始,這裏就想炸開了鍋一樣,人們都開始窸窸窣窣的談論起他來了。
“他怎麼回到這個地方來”
“不會也是來品嚐下這裏的招牌黃牛肉的吧”
酒客開始了漫無邊際的想象,從來這裏公幹到悄悄見私生子全都想象了一邊,說完笑一笑,感覺自己說的還挺有道理,便又滿意的嘬了一口酒。
難道是因為老者帶著麵具?肯定不是。這個大陸上的人全都帶著麵具。與其說是帶著,不如說是與生俱來的麵具。麵具這東西似乎是從這大陸初始之日起就伴隨著一起被帶到了這個世界,每個人的麵具從花紋到顏色到樣式都不一樣。人們出生之時並不帶麵具,等到成年之日,就像事先被安排好一樣,經過洗禮,麵具降臨在臉上,你是什麼階層什麼職業祖先是哪個國家一目了然,從這一刻起你的人生像被釘在了十字架上,再也無法改變。
那位老者帶著銀色的麵具,說明與在座這些帶著棕色麵具的平頭百姓不同,不是名門就是權貴,麵具上還有一個淺淺的手杖的花紋,這倒是很少見到,也猜不出是什麼職業。總之,恐怕這百年老店自開店之日起就沒有過這樣的人物光臨過。他到底為什麼神色匆匆,也無從知曉。不過也不重要,因為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僅僅喝了幾口酒就又走出店門,消失在了茫茫風雪中。
這發生在雪國境內邊陲小鎮的奇怪一幕,就像大雪中的馬蹄印,很快又被掩埋了,隻留下一點淺淺的凹痕。
十八年後。
兩位英姿颯爽的年輕人騎著駿馬在城外的大道上奔馳,一位戴著半透明的泛金色麵具的青年騎馬在前,一身白色勁裝,也看不清楚麵具後清楚的長相,大略看得麵容姣好。後麵一位身著黑衣,不戴麵具,不過臉色煞白,不知是得了什麼病亦或是太過勞累。青年一前一後不多久就沿著大道進了城,直奔王宮而去。
“你等會兒我啊,跑這麼快,又不是你去”黑衣人氣喘籲籲的說道。
“誰讓你那麼慢,快點兒吧,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未來?”白衣人一邊不耐煩的說一邊下了馬想著宮門小跑。
“我的未來,不是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定了嗎。過了這麼多年,難道會有奇跡嗎”黑衣人悄悄的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還是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兩位青年一同來到王宮大殿,一齊向大殿之上焦急等待著的國王跪下。
“父王,兒臣回來了”
“安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國王邊說著,邊打量著眼前的兩位。眼裏一絲安慰,卻又有一點擔憂。
“你準備好了嗎?”這位雪國史上最英明的國王此時此刻似乎有點小心翼翼,好像當年抗擊外敵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準備好了”黑衣青年深吸一口氣,臉上更顯得白了。
這位雪國唯一一位王子,還沒出生就被寄予了厚望。鑒於雪國曆史上慣於出產英明的國王,這一次倒也沒什麼不同。人們還是對統治雪國的下一代王族滿含這希望,希望在下一代國王的帶領下,還能守護住現在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