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雨扔過來的這一份報紙,正是本市影響力排名挺靠前的楊子晨報,該報尤其是社會風評這一塊,一向是以筆鋒老辣著稱,平時在一些社會熱點問題上沒少含沙射影地罵過當局,一些一針見血的觀點在群眾風評中頗得人心。
不過今天的這板塊的文章似乎有點不同,行文沒有以往的精煉不說,一些帶有主觀推測的話也更是顯示著作者在撰寫該篇文章的時候頗顯倉促,不過勝在這寫的事十分具有時效性,正是披露昨晚城郊醫院203病房裏的特大變態案件,昨晚的事今天早上就見報,顯然是淩晨的時候臨時排版的,光這份魄力,就令其他幾家報紙自愧不如。
這件事上報紙媒體是遲早的事,不過讓蘇清心生詫異的是,報紙標題赫然是:“城郊醫院發生特大謀殺案,現已查明21名人員遇害身亡。”
“都死了?”蘇清皺眉,他和池落雨離開的時候,清楚的感知到屋子裏的人雖然傷情嚴重,但是絕對達不到致死的程度。
池落雨和他對望一眼,見彼此目光都是一閃,顯然各自有了猜測。
蘇清一笑,“我們也來玩個遊戲,看看我們想的是不是一樣。這樣,你把你想的寫在紙上,我也寫一下。”說完給池落雨遞過去一個紙片。
寫完之後,兩張紙片同時打開,赫然都是兩個字:“黑石”
池落雨理了理鬢發,冷笑道:“黑石使的好一招借刀殺人。”
蘇清嗤之以鼻,“借刀殺人?還沒到那程度,這借的刀還沒鋒利到能殺掉我們的程度。也就算個是栽贓嫁禍,真沒想到,堂堂華夏首屈一指的殺手組織,竟然淪落到扣人屎盆子的地步,他們真是越活越回頭。”
“什麼扣…”池落雨顯然又回到了大家閨秀的角色中,那讓她心生異樣的粗鄙文字顯然說不出口。白了蘇清一眼,嗔道:“…盆子扣也是隻扣在你頭上,別拉上我,光聽著就覺得惡心。”她實在不明白,他蘇清看著文文靜靜,俊逸優雅的,為什麼髒話隨口就來。
接下來的時間平平淡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不過蘇清總感覺自己的心懸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直到最後一節課,身邊的趙妮座位依然空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
中午和池落雨簡單地在食堂對付了一下,在回到教室的路上,蘇清見教學樓的拐角處出現一道眼熟的紅色身影,不是趙妮是誰?
趙妮將一個男生堵在樓道四角,神情激動地叫喊著,邊上堵滿了看熱鬧的人。
蘇清和池落雨走進一看,原來被趙妮堵在那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李淩他們窩裏鬥揍得很慘費強。
趙妮性情火辣,家世不俗,在學校很多人都對她忌憚幾分,恐怕整個學校,也就是蘇清能稍稍讓她收斂幾分。
當初費強看上魚玉,遲遲沒動手染指,一方麵是他費強不想強來,另一方麵就是因為趙妮這個母夜叉在魚玉邊上,讓他一直如芒在背,不敢輕舉妄動。
蘇清大體能猜到趙妮是為了小姐妹魚玉報仇,見鬧得差不多,正準備把這個出了名的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女同桌拉回去,突然聽到趙妮扇了費強一巴掌後失控喊道:“你這王八蛋知不知道你把魚玉給害死了,她死了!!”
周圍的人一下子炸開了鍋,連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各個老師也都臉色一白。
費強原本頹敗的臉上突然猙獰,盯著趙妮激動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魚玉她…”
趙妮見他這副模樣,反手又是一巴掌:“還不是因為你,還有臉讓我再說一遍?”
蘇清也淡定不了,衝進人群,拉著趙妮的手問道:“魚玉…她真的…?”
趙妮見到蘇清,不在再克製自己感情,放任地哭起來,哽咽道:“今天我去她家的時候,她媽說魚玉…昨晚回去就不舒服,到現在也沒起床,等快中午的時候,他爸把們砸開了,才發現魚玉昨晚…吃了過量安眠藥,等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早就…來不及了,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
蘇清一陣恍惚,想起昨天魚玉那句:“要了我”,想起她被拒絕後的絕望與冷漠,想起她最後借錢時候的陌生感…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示著的。
他第一次感覺到他對於身邊事情的無力。趙妮說到最後,哭得有點急,進氣不均勻,頭暈之下直接伏在蘇清懷裏,肩膀不住悲傷地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