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辯爭什麼,隻說:“粗茶淡飯很有利於健康,要奢侈排場我不能破這例。”寬財仿佛剛酒醉飯飽,打著隔,用牙簽往牙縫剔著什麼,說:“你也太死腦筋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又不見讓你掏衣袋,至少變的味換個胃口又能怎樣?當今除了小孩不換,老婆也能變,你看我不就離了,我又結婚了----”
這麼一說,我才想起己有許些時日沒見到老發爹的女兒忙來緊去的身影。曾經多時,我總是見到額頭滲出細密汗珠,有時還咳嗽,仿佛遇有什麼卡在喉嚨間,喘咳不出來,臉頰透出病態的桃紅。寬財盯著我,說:“下回你來,我幫你點個野味,你們鎮長喜愛吃,吃不完打包走,帳你記上就是了。你不就是來鎮裏掛職嗎?掛帳也是一種體驗!”
我正待回話,寬財愛看不理般向廚房走去,好像有誰在招呼他。我忽然發現他的頭發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用摩絲至少不至於用口水整理出一派油滑。而此後,我再也不敢去野豬林。
鍾豔榴賞析:
這篇小小說最大的特色是對比手法的運用。
首先是三年前的抱羅粉店鋪和今天的野豬林酒店的對比。一是外觀上的對比。昔日的是“兩間臨街的鋪麵打通了,半間為廚,一間半為堂”,今天的是“一棟三層閣樓”。這個對比顯示出店鋪的發展是紅紅火火的。二是顧客群的改變。由剛開始趕墟的農家人,到貴賤不分的吃客,再到富貴人家。後來,我猜想是隻有有錢人家與奢侈的政府人員了。從老板對一個月付600元便餐費的副鎮長也不給好臉色看中可窺一二。顧客群的改變,最直接地說明了野豬林酒店的發展,間接地,我們也能看到人的改變。
第二,是寬財對我的態度的前後對比。寬財剛開始對“我”討好的笑,還過來倒幾杯酒,發煙什麼的;接著是沒有什麼和顏悅色的打哈哈;最後是“惡”言相勸,引人走向墮落。這裏我們既可以看到寬財的變化,也能體會到人情的冷暖。
再次是寬財前後性格的對比。以前的他是勤勤懇懇的大廚,練出一手調味的好功夫,引得顧客頻頻回頭,使得抱羅粉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正驗證了那句“男人有錢就變壞”,當他事業成功後,他的壞就越來越明顯地展現出來了。嫌貧愛富,三心兩意,油滑成性,還自以為是,前後的對比充分體現了金錢對人性的腐蝕。
此外,第一人稱的巧妙使用也是這篇小小說成功的要素之一。在文中,“我”既是參與者,又是旁觀者,可以更好地把世事的變遷和人物性格的變化展現出來。同時,也使文章更親切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