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文化館是一座古老的建築物,據說最先是明朝後期一個地方官給九千歲魏忠賢修的生祠,後來魏忠賢事發,那位馬屁官畏罪自縊,祠堂充公,清兵入關後被旗人占有,再後來被一個姓何的買過來修繕後做了家祠。那個姓何的在乾隆年間當過監察禦史,應該是個二品大員,所以當地人稱呼這裏叫何家祠堂。祠堂占地足有十五畝,傍山麵河。山門前有一座牌坊,牌坊左右置有石獅子一對。後麵三個院子呈倒品字型擺布,其中前院正麵有大殿,兩側有配殿、鍾樓。後麵左院有戲台、茶室,左院和右院之間是花園,花園雖小,但也是亭榭玲瓏。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花木向陽。據內行人士介紹,整個祠堂的建築沒有一顆鐵釘子,都是用木頭楔子、榫頭榫眼勾搭銜接而成。房頂上用青灰色琉璃瓦鋪蓋,瓦與瓦之間用桐油石灰勾縫,房簷上也是飛禽走獸、雕龍畫鳳。文化大革命時期,這裏是一所小學,因為隻有娃娃進進出出,那些好事的人竟把這裏搞忘記了。因此祠堂得以完整地保存下來。後來祠堂成了省級文物。並在門口掛了一塊“省級重點文物”的銅牌牌。市文化局先後派過兩三個人在這裏看護。但由於經費嚴重不足,很多地方都失修了,久而久之這個地方就漸漸被人忘記了。
陸秀荷調任鬆山縣籌備組組長後,在考慮文化教育主管部門的人事問題時。她想到了王鶴立,以前在市委宣傳部時,她是認識王鶴立的,交接工作時戴大年又曾經給她簡單地介紹過他,於是她把他從鬆南區要過來了。
她叫來王鶴立,要他談一談鬆山縣建立以後文化事業的思路。王鶴立說,如果要想把鬆山縣建成文化大縣,手先要從文物管理入手,而要讓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東西充分發揮作用。那就要對文物進行清理發掘整頓,而可悲的是,我們眼前就是桃源洞卻背起粑粑到處去找神仙。陸秀荷問此話怎麼說,王鶴立說,何家祠堂就是你陸組長手裏的一塊活寶。把他搞火了,鬆山縣的文化事業也就搞活了。陸秀荷一聽這話有道理,當即拍著巴掌說,明天你和我們一起去何家祠堂轉一轉,然後再說下文。
第二天,陸秀荷帶著籌備領導小組的幾個成員和王鶴立到何家祠堂,裏裏外外認認真真看了一遍,然後問王鶴立:“老王,你說咋個整呢?”
王鶴立說:“我一介草民,說了管用不?”
“你這話說生分了,我在問你,隻要你說得對就管用,你說你是一介草民,不外乎是說你沒有職務吧,你以前不是副科級幹事嗎?要是我今天就任命你為鬆山縣文化教育籌備組組長呢?你還說你是一介草民嗎?”陸秀荷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如果是這樣,陸組長,那我就說了:我們先把縣文化館的架子搭起來,文化館的辦公地址就設在何家祠堂。”王鶴立自信地說:“然後——”
“然後怎麼樣?”盧秀荷急忙問道。
“然後縣文化事業分管領導帶上文化局的頭頭兒跑市文物局、省文物局,必要時由縣委書記縣長親自跑省、市相關部門或主要領導,爭取他們的支持,撥上個千而八百萬的,把何家祠堂整修一番,此事大功告成矣!”王鶴立學著古戲裏的說詞。
“我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看怎麼樣?”盧秀荷說。
“組長同誌,官場無戲言,王鶴立保證完成任務!”王鶴立立正敬禮。
一路來的其他幾個籌備領導小組成員同時笑了起來。
於是,陸秀荷和籌備領導小組幾個成員商量了一下,當即成立了鬆山縣文化工作籌備組,由王鶴立擔任組長,並從其他的籌備組中抽調六個人來到文化籌備組辦公,又從縣籌備經費中拿出十萬元來做啟動資金,囑咐王鶴立,當前工作的重點就是盡快把何家祠堂清掃整理出來,先掛起鬆山縣文化館的招牌。
一個星期之後,抽調來的人員全部到位,何家祠堂前院兩側的配殿裏粉刷一新,擺上了沙發、茶幾和幾張辦公桌。東配殿的門框旁邊掛著“鬆山縣文化工作籌備組辦公室”的簡易木掛牌,西配殿的門眼上則懸掛著“鬆山縣文化館”的正宗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