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戴大年的猶豫(3 / 3)

戴鵬拍拍小皮包:“爸爸,這皮包裏有十二萬現米米,其他的五十八萬在卡上,卡的密碼是123456,很好記的。”

戴大年臉色一沉,厲聲問道:“你這錢是從那裏弄來的,這麼多?”

戴鯤急忙說:“爸爸你不是很相信我的嗎?怎麼今天突然就不放心我了?你相信我一不會去偷。二不會去搶,三不會去抓公款,全是從親戚朋友那裏湊來的,大舅十二萬,二舅十三萬,大姨十萬,二姨八萬,我的卡上十三萬,媽媽的卡上十四萬。共計七十萬。”

戴大年臉色有所好轉,停了一會兒又問:“你居然向兩個舅舅和兩個姨姨借錢,大張旗鼓地為你老子買官,萬一讓人知道了。我們一家人還有臉見人嗎?”

“你去跑的事不是兩個舅舅和兩個姨姨把你說動了的嗎?他們又不是外人,借他們的錢不借白不借,過去他們窮的時候你支持的還少嗎?人家經常念叨,你自己倒忘了鎖?再說了。我這是借的,今後由我來還他們。”戴鵬感到有些委屈。

戴大年又變成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他對女兒說:“安琪,剛才你不是說要我理直氣壯光明磊落瀟灑去泡一回嗎?你看。這拿著錢去行賄,能夠光明瀟灑得起來嗎?”他又轉身對兒子說:“鯤兒,錢我不帶那麼多,借人家的錢暫時放那裏,不帶錢我還覺得多少有點兒理直氣壯,純粹拿錢去衝,我覺得太卑鄙了,心理負擔過重。”

“我說爸爸呀,你這種思想太過時了,要說買官啦,你這點錢算個啥子?現在流行啥子嘛,人家說的五十萬元買個鄉長,走起路來響都不響,兩百萬元買個縣長,這趟渾水淌都莫淌。你把這十二萬現米米揣起,是讓你做零花的。比如你請人家吃頓飯吧,就是鬆山這個水平,你還莫去最好的地方,就是鬆山大酒店,要吃得像樣點兒,最低消費六千八百八十八,你再喝兩瓶金獎茅台,要花四千三百八,吃完飯你不給人家帶一條煙?假如你請了六個人,每人拿一條軟黃鶴樓,六條就得一萬三千二,你以為吃飽了喝足了就這樣走了嗦,不得行,你還要陪他們去皇朝二號唱唱歌跳跳舞,台班費酒水費加上小姐的小費,不花個萬兒八千的你走得脫人嗎?這一頓飯下來你就要花四萬多,你還要把手捏緊點兒才行呢!如果為了需要,你請三回、四回客呢,要花好多錢你各人會算賬嘛!”戴鯤一口氣說了一大通。

“照你這樣一說,我幹脆不去了。”戴大年苦笑著說。

戴安琪本來是聽哥哥說的,一聽戴大年說不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嘴噘起老高:“我說爸呀,你老毛病又犯了,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參工那個年代喲,請人家吃頓飯跳場舞算個啥子嘛,那個還會說你吃出了廉潔跳出了**,門都沒有,人家才不會動這個腦子啊!”

蘇丹萍見一對兒女舌戰老子,急忙出來打圓場:“去是要去的,請客也該請,你先把借口找好舍,你不能說你那兩篇論文獲獎了,請領導喝杯酒?這不既光彩又順當自然了嗎?”

“可我那兩篇文章都是反**的呀,再說你那點兒獎金請人家抽包煙都不夠。”戴大年朝沙發後背一靠,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父子父女爭論不休,各不相讓,達成妥協,戴鯤說:“爸,你多少得帶些錢,首先你這是去求人,你就是出差開會還不是要帶錢。我看至少帶個七八萬。”

戴大年說:“那就揣兩萬吧,多了是個負擔,我嫌麻煩。”

戴鯤說:“那你帶六萬,圖個吉利,六六大順。”

戴大年說:“帶四萬六,你不是說吃頓飯下來要花四萬多嗎,就帶四萬六,也圖個吉利,事事順。”

蘇丹萍說:“要得,鯤兒,事順就事順,他要不想法花,帶多了也沒用,你出去看看情況,啥時覺得需要錢了,給我或鵬兒撥個電話,鵬兒送過去就行了。不過,銀行卡一定要帶上,鵬兒,你把密碼寫個小紙條放在你爸的公文包裏。”

戴鯤就從皮包裏抽出五紮,在其中一紮裏取出四十張放回自己的皮包裏,其餘的給戴大年整整齊齊地放在提包裏:“爸,四萬六,銀行卡在正中夾層裏。”

戴大年提起皮包就出門了,看得出他有點兒不耐煩。

ps:戴安琪說:“媽媽這話等於沒說,我給爸爸幾句話:丟掉包袱,態度堅決,理直氣壯,務求必勝!有個啥子為難的嗎?更不該有負擔,我爸本來就是一個好官,清正廉潔,德才兼備,他們不能任人唯賢,咱找他們是光明正大的事,磊磊落落,有什麼不該的?有什麼為難的?要是我是爸爸的話,我早就去了,這叫瀟灑走一回,你看那些德不是德,才不是才的人,那個趕得上我爸爸,他們不是一個個都上去了嗎?我就不相信人家會主動把官帽子硬往你頭上戴,哪個不是跑來的要來的?”

蘇丹萍兩眼瞪著女兒:“就你話多,你一個細娃兒家家的,見到外人不要亂說,就知道逗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