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來拜師的,怎好空手。”家興也笑著說,緊跟錦繡進入客廳,
過去家興常來這裏,可能那時人還小一些,所以對這客廳裏的情景不甚在意。
這天就不同,一進門就舉目四望,感到這客廳的擺設是簡潔明了。
客廳朝南靠窗一隻黑色真皮三人沙發。沙發右麵靠牆角裏一隻高大的落地座鍾。
四麵牆壁滾花,是白底天藍色菊花圖案。東西兩麵牆上,各掛著兩幅西洋風景油畫。客廳朝南牆上掛著一幅大的中國山水畫。畫的兩麵是一首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畫和詩的下麵,擺著紅木長條形中式茶幾。在茶幾的厚厚的擱板正中,一隻淡咖啡色木質外殼、德國貨“德律風根”大的收音機。收音機右麵是一隻白底藍花景德鎮大花瓶,左麵一套中式茶具。靠西麵牆放著一隻紅木小茶幾,茶幾兩麵各放一把紅木靠背椅子。
在客廳正中,擺放一隻紅木大圓桌,大圓桌四周,八隻鵝蛋型紅木凳子。
家興把這客廳掃視一圈後,感到這穀家是有點氣派。然後他就在小茶幾旁的紅木靠背椅上不請自坐。
錦繡走到上樓的樓梯口,尖著嗓子高聲喊道:“姆媽,家興來了!姆媽,家興來了!”
不一會,錦繡母親下樓來到客廳。
家興立即起身,微微躬身,叫了一聲:“錦繡姆媽,你好,家興向你請安了。”
錦繡的母親聽到這溫順、親切的叫聲,不禁心中欣喜。她再細細打量站在麵前的家興,個子足已長到一米七左右,要比錦繡高出半個多頭。她看了一會,驚奇地說:“阿呀,長高了、長大了,真像個小夥子了。今年幾歲,和錦繡同年吧。”
“十六歲,比錦繡大一歲。”家興答道。
“我也十六歲啦,我就是生日小,十二月生。我不比你小多少。”錦繡有點不服氣地說。
“傻姑娘,這有什麼爭頭,小有什麼不好。家興,你快坐,坐呀。有一年多沒有見到你了,挺想念你的。外婆更是三天兩頭叨念你。”她看到桌子上的禮品,又說:“自己人來白相,帶這麼多東西做啥。”
“姆媽,家興說今天是來拜師的,不能空手。”錦繡代家興,答了話。
錦繡的媽媽哈哈地笑出了聲,說:“真會說話,真會說話,長大成人了。”她又一次打量著家興。
家興反倒被看得有點不大好意思了,臉都有點紅了。
這錦繡平時鮮言寡語,很少說話,今天一反常態話就多了起來,就向母親一個勁地介紹她和家興在小學裏兩年同窗的故事。什麼這家興是同學擁護、老師器重;當班長,她這個副班長是如何密切配合;家興不但聰明、又講義氣,現在又是懷有遠大抱負的好青年等等、等等。
這李家興簡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似乎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李家興這樣的人。
錦繡的母親就耐心地聽著女兒誇眼前的這個李家興,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說:“女兒,別說了,你是要我一定收家興這個學生,是嗎?沒問題,我收定了,但是考試還必須進行。”
這時,家興則沒有說話的機會,不過他也不想多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往往是言多必失,還是少說為妙。反正錦繡已經把他吹得天花亂墜,自己還需要說什麼呢,還是準備接受考試,爭取過關是最重要的。
這母女倆正說得非常熱烈時,外婆從樓上下來了。她一到客廳,錦繡說道:“外婆,家興來了。”
家興起身,喊道:“外婆,您好,家興來看您了。”
外婆同家興麵對麵站定,她兩手往家興雙肩一搭,定神細細地看著家興,笑眯眯地說:“讓我好好看看,小家興,一年多不見,人長高了,長神氣了。我們真的時常想念你。你怎麼這樣長時間不來看看我們。”外婆看到桌子上的禮品,但沒有看到給家興倒茶。就說:“錦繡,不要隻顧說話,快給家興倒茶。”
錦繡馬上去倒茶,外婆又細細地端詳這家興,見他今天上身穿一件藍斜紋布,拉鏈茄克衫,下身一條黑色西褲,褲縫燙得筆直,腳穿一雙黃色尖頭皮鞋。大分頭梳得睜亮,濃濃的雙眉,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寬寬的肩膀,真的格外神氣、英俊,外婆是越看越歡喜。
客堂牆角的落地自鳴鍾“當、當、當”,連敲了十一下。外婆接著就說:“女兒,十一點了,中飯準備好了嗎?開飯吧,家興一定肚皮餓了。”
“再等一會,錦繡阿爸說十一點準時回來的,他要來陪家興一起吃中飯,還想喝上兩口。”錦繡的媽媽說。
接下去會是怎麼樣,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