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無雲,秋日的太陽早早就爬上了山坡。
一位頭戴鬥笠,腳穿草鞋的四旬瓜農,正在地裏采摘西瓜,西瓜必須要個子大,顏色深,樣子俊的,才能賣出好價錢。他要趁著早上的涼意,送入城去賣掉西瓜,賺錢買個豬崽,養到過年,一家人可以好好過一個年。
去聚商鎮的官道之上,杜安在前,蘇凝雪在後,兩人緩慢地朝聚商鎮走去。
蘇凝雪醒來後,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兩人沒辦法追上王中道的腳步,自然無處去尋唐若煙,杜安建議直接去禦仙樓找人,但是蘇凝雪堅持要回家一趟,和母親見一麵。
在驛館的時候,唐若煙看到蘇凝雪那磅礴的血靈之兆,就急急忙忙出發了,都沒時間去和母親道別。
對於這個請求,杜安自然無從反駁,他也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孝敬父母,這是必須要去做的事情,自己自小父母雙亡,連孝敬的機會都沒有。
踏入聚商鎮城門,杜安有種恍然在世的感覺,昨日獨自流浪,今日卻是與人攜手並肩。
……
進了聚商鎮之後,蘇凝雪在前帶路,杜安在後跟隨,對於聚商鎮迷宮一樣的道路,杜安深有餘悸。
蘇凝雪在聚商鎮呆了三年,自然了如指掌。
蘇凝雪帶著杜安轉來轉去,突然前麵出現一條小溪流,邊上種滿了楊柳,柳絲低垂,臨風起舞。
來到靠溪的一間簡陋房子前,蘇凝雪上前敲門,顯然這就是她家了。
之所以說它簡陋,是因為邊上都是高門大宅,豪華壯麗,對比之下,這個小房子就顯的簡陋無比了,其實也很精致雅靜。
篤篤的清脆敲門聲在水麵蕩漾開來。
咯吱一聲響,
門被人推開,走出一位年邁的老婆婆。
杜安看那老婆婆,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頭上布滿了銀發,抬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
心想,蘇姑娘的母親怎麼如此蒼老了?
蘇凝雪看到那位老婆婆,忙叫道:“楚婆婆。”杜安這才知道她並不是蘇凝雪的母親。
那位楚婆婆猛地聽到蘇凝雪的聲音,睜開昏迷的雙眼,臉上露出異常誇張的驚訝,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小……小姐……,你不是……受了……受了傷嗎?……怎麼看你……看你好端端的……”楚婆婆說話含糊,斷斷續續,說完這幾句話,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蘇凝雪急忙扶著她回到屋內,讓她坐在一張椅子上,從桌上拿了一個精巧的青花瓷茶杯,從茶壺裏斟了茶,遞給楚婆婆。
楚婆婆連忙站起,連忙推開茶杯,說:“這茶杯是……是大小姐最喜愛的……我可不能……不能糟蹋了……”
蘇凝雪知道她的脾氣,剛才也是自己急了,一時糊塗沒考慮到她從不用母親和自己用過的東西,連忙又去後麵拿出一個茶碗,滿滿斟上,遞給楚婆婆。
楚婆婆這才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楚婆婆是蘇凝雪家的老仆人,從小照顧母親和自己,母親對她就如親人一般,但是她卻時刻記得自己是一個下人,就算蘇凝雪家破落到需要人來救濟,她依舊堅持著老規矩,主人用過的東西,堅決不會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