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清煜趕回常家時,常晚正呆坐在小院中扯著手中大紅喜字瞧。
那紅色鏤空紙張刺傷了蘇清煜的眼,他垂下頭,想著昨夜狸貓換太子的戲碼。喜宴用酒早被自己撒了迷藥,沒喝多久,所有人東倒西歪,包括要回洞房的陸寒軒。麗妃的人毫不費力的抓走了陸某,而他穿著新郎官服,梳著陸寒軒一樣的發辮,打暈了喜娘,在屋中放了藥香做的迷香這才順利的和常晚洞房花燭。
她穿著喜袍的樣子,至始至終隻有自己一個看見,她的身子也隻有 他一個嚐過。
從她被封了記憶,他對她的想念已經瘋狂。他折騰她一夜,讓她喊自己一夜夫君,讓她跟著自己一起瘋狂。雖然他騙了她,也騙著自己。可他真的,連做夢都想娶她。
“二哥,你回來了,有沒有問到姐夫情況?他真是……真是殺人犯嗎?”身後的常寧拽著蘇清煜的官服,圓圓的小臉都是驚慌。
殺人犯。當然是!
蘇清煜袖口裏還有今日準備交給常晚的信,上麵是自己仿寫的筆記,說陸某壓著急鏢去西域,一個月後回來。
而一個月後,他會告訴常晚陸寒軒死在馬匪手中。讓常晚真正對陸寒軒不報希望。
現在……隻有布告上寫陸寒軒被抓歸案處死,這事兒才算了結。
“嗯。我沒有辦法,確如布告所說,刑部的人根本不敢走漏任何風聲。”蘇清煜緊緊的盯著常晚,看她垂落的睫毛呼呼抖動。
“什麼?是真的?”常寧驚聲一叫,常晚手上一抖,手中的喜字從中間撕開。
蘇清煜一步上前,站在兩手各持著半個喜字的可憐女人身前,再次說出讓她心思的話:“他以前確實殺過人。”
蘇清煜已經擁著常晚,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身上,手掌輕輕的滑動,安撫她發抖的背脊:“現在大同上下,他是頭號通緝犯。”
“嘎。”常晚靠在蘇清煜懷中,頭上的雲髻早就散亂不堪:“他不是。他不是。我知道他瞞著我什麼,可是他不會是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人。”常晚抓著蘇清煜的衣襟,眼睛幹瑟瑟的瞧著他,仿佛要從蘇清煜口中祈求出一句苟同。
常晚的眼神卑微,他痛恨這一年來陸寒軒真進入了常晚的心裏。
可也是自己不動聲色,看著陸寒軒一步一步靠近。
疼吧,疼吧。
晚兒,你越難過,我也越難過。不過總比你繼續對他有好感好!
“常姐姐……如果是好事,他還會瞞著你嗎?”蘇清煜抱緊常晚,常寧也過來貼近常晚的背脊,想像年少時那樣為常晚擋去四麵八方的傷害。
可是這兩個女人怎麼也不會料到,真正捅刀子的人,正是擁抱常晚最緊的人。
“可他怎麼能殺人,再壞的事也不能殺人啊!”常晚悲戚大喊,要不是蘇清煜和常寧前後抱住,常晚已經坐在地上。
“騙我不打緊!可是殺人要償命,他不懂嗎?!”常晚尖叫著朝天喊,心裏已經是惶然惶然:她和陸寒軒拜堂成親入了洞房,第二日成了犯婦她也認!她記得陸寒軒對自己好,記得陸寒軒給自己的暖,隻是他殺了人,連洗心革麵的機會也沒了!
殺人,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