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還是一臉和煦,擔憂的神色已經隱去,目光在蘇清煜的臉上頓住。
美目盼兮,我見猶憐。
向後縮著的病態少年一臉的驚慌,好似下一刻就要暈了去。
沒一點男孩氣兒,活脫脫的是個女人。
青年一撇嘴,不喜被一個少年吆喝著,更不喜歡翻箱倒櫃失了規矩。
難道真是自己找錯了房間?
【我要掏了你的心窩子喂狼!】
驀然間,後背一疼,和煦青年麵目陰沉下來…
他可是第一次被一個小丫頭暗算吃了鱉!
想到此處,青年定下心,幾步來到了屏風處。
“兄台放心,我一定能找到那孽畜,讓你放心。”青年已經隱去音色中的暖意,語氣降下半調,也讓一室陰冷了幾分。
蘇清煜眨掉眼淚,瞧著有些繃不住的青年。
這人轉過去的背正好對著蘇清煜,玄色的香荷暗紋的右背,印染出一朵巴掌大的血紅色的花…
“兄台…你的後背受傷了?就是那條五色花蛇弄得?”蘇清煜張張口,聲音更是怕得發抖:“血印染那麼多,你是不是騙我!你說的根本不是蛇!是蟒啊!否則怎麼能撕咬出這麼多血?”
蘇清煜適時地聒噪兩聲,也讓男子適時放下手。
“……是蛇,不是莽,如果是,竄進屋時你也能看得到。”青年轉過身,直直的看向蘇清煜的眼睛裏。
最後這句莽蛇撕咬,直接拆穿了自己的進屋尋蛇的謊話。
嗬嗬,原來這個少年一開始就不相信自己進來是找蛇的。
背後的傷,是那丫頭用利刃劃破的。原本是刺痛,現在已經肩胛麻木痛感減輕。
算算時間,他背脊滲出來的血水,應該很大。
四目相對,青年已經不再繞彎子,可蘇清煜還在繞彎子。
她在哪?
青年嘴巴一張一合,用唇語暗示蘇清煜,告知他真實結果。
好一個少年郎,差點被他的演技騙過去。
可這妖孽少年為什麼突然暗示自己?
蘇清煜指了一指對麵大敞的窗,嘴角一咧,很是得意。“對不住啊,大哥,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能替她拖住你半分,就算還了這一個人情。”
一切謊話在蘇清煜口中成了一個圓。
蘇清煜主動讓青年進來找,配合著做出害怕的模樣,就是想讓青年信了自己沒見過所謂的“蛇”。計劃的好好的,誰想這個玉麵公子哥轉身推開屏風,對自己的問話那是一個敷衍。
一次是真,這次是假。
一陣熱風拂過,那玉麵公子,從寬袖中拿出一把碧翠為骨的折扇,玉手一握,輕輕敲打自己的手心。
一下,兩下,三下。
聲音頓著,是在掂量蘇清煜說過的話。
嘩啦,折扇利落的展開,悠悠晃晃一陣陣蒼鬆古木的香味傳了過來。折扇扇麵是一株易折易彎的蘭草,生於亂石中,搖曳東風中,每根蘭草方向一致,形是彎折,卻又線條硬朗。這次相望,並非試探,也非施威。而是一眼望穿了彼此的皮骨。
同道中人,真是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