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階幻師、心念化物?雷越僅輕輕一瞥,就猜測出;枯瘦老者手中那把輕靈的小刀,它應該是以‘心念化物’的力量,憑借心念意力來凝練而成!
世人常說大隱隱於市,想不到在蘭京城中,天子腳下一座羅浮會館裏就掩藏著位聖階的幻師。蘭京城王府眾多,館所林立,又會有多少聖階幻師暗藏其中呢?感慨之餘,雷越引步上前,拱手朝那位坐在中央的中年漢子朗聲道:“我來自江南羅浮山關長雲處,出發前,關將軍曾說要以飛鴿傳書,告知我來訪的日期。不知在座諸位可否知道這件事呢?”
一旁的酸腐老者,耳聽到雷越這番話,目光一亮,再眯起眼仔細打量一番後,神情隱隱中就有些激動了。當下,他剛要起身,不想那位中年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酸腐老者好像極為懼怕中年漢子,瞬間便低下了頭,閉上眼,兀自搖頭晃腦,不再理會眾人。
中年漢子在酸腐老者身上收回目光,轉頭上下打量雷越,眼神中盡是一片狐疑。轉爾,他沉聲說道:“關長雲的信我一個月前就已收到,算來你們一行早就應該來到蘭京了。為何這麼久才過來?此外……”說到這兒中年漢子冷下臉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已來自羅浮山,可曾有什麼憑據?如若沒有!那必定就是假冒的人!”
雷越聽到這番話,再仔細觀望了下中年漢子,發覺對方雖說舉止粗魯,可眉宇間隱斂的是一道衝天的正氣,不是那些無事生非的宵小之輩。由此,雷越聯想自已在有佑天王府耽擱的那些日子。估計這中年漢子是等的急了,胡思亂想之下,以為自已一行在路上橫遭不測。這才會疑心自已這個正牌的雷家公子是別人偽裝的。
這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成!雷越信心十足,自然不怕‘羅浮會館’裏的人刁難自已。當下他淡然一笑,朗聲對中年漢子道:“素聞‘羅浮會館’裏有位高手,曾經是雷將軍部下,人稱地劍王張猛,想必您就是那位張猛張大將軍吧。”
中年漢子一擺手,沉聲道:“將軍二字不敢提,雷將軍夫婦當年離奇走失。我已不做將軍許多年了,現如今,我不過是這‘羅浮會館’裏的一個小小護院。”講到這兒,中年漢子張猛突然把眼一翻,厲聲喝道:“不要說這些題外的事。關長雲那個家夥,素來以義氣行事,頭腦熱血,不知辨別事情真偽。他在信中把你誇的實力通天,又再三言明你就是我等苦苦守候多年之人。可為什麼,我眼中的你修為低末,完全不像關長雲描述的那番樣子。此外,你……你身邊那人,怎麼他看上去倒像是做慣打家劫舍行當的歹人呢?”
張猛久居羅浮會館,平常日子裏接觸的都是那類天不拜,地不服的流氓地痞。因此,他那雙眼睛認旁人或許認不準。但隻要是做過土匪流氓行徑的人出現在麵前,他都不用去看,隻消用鼻子聞上一聞,耳朵聽一聽,就能探查出對方身上那股子匪氣。
雷越此時瞥了眼身旁驚出一臉冷汗的胡老二,暗自忖道;今天這胡老二看上去是遇見命裏的克星了。隻是這個張猛認定自已是冒牌,當下自已又該如何震懾對方,讓他深信不疑呢?
心念一動,雷越索性收去身上的溫雅之意,將一身的魔猿心念砰然發作,頃刻間,眾人耳聽到空氣中傳來‘嘶’的一道爆裂聲。聲音落處,雷越引步向前,砰、砰、砰!朝著張猛邁出三步。
腳步落定,雷越沉聲問道:“蕭大人,你說我是旁人冒充,不知大人認為我該用什麼辦法讓你相信呢?”
……
陡然間,雷越在眾人眼中猛地變成另外一個人。在他身上,那種弱弱的書生氣質頃刻消失的蕩然無存。取代的是股不畏天地,傲視蒼生的凜然氣勢。這樣的氣勢,讓眾人感覺雷越就連一呼一吸,就充斥了來自遠古蠻荒的凶悍王者之氣。恍惚間,眾人心念中均出現了一相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高大身軀,他正站在天地之間,高舉雙手,怒撕蒼穹!
那位正在用小刀修剪腳趾甲的枯瘦老者,此時輕輕抬了下頭,微閉的雙眼裏一絲寒芒稍閃即逝。隨即他又低下頭,喃喃自語地說道:“好強的心念,誓要裂天!可是這天!果真就是那麼容易被撕裂的嗎?”說完,他兀自長歎口氣,又忙著去修理他那隻汙臭不堪的腳丫子去了。
張猛在雷越勃發‘魔猿裂天’意誌的刹那,著實呆楞了片刻。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被自已排除在對手之外的少年,竟然會勃發出如此強悍的心念。但很快,張猛內心深處的那股子戰鬥欲望頃刻間又被雷越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