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濃濃的血腥氣,洪大貴不由提起十分精神,讓左右護衛把手中火把高高擎起,朝目標前進的同時,細細觀察道路兩側的草叢荊棘。
猛然間,就在洪大貴與白元歸尚不足十步遠的時候,一個個被利刃斬碎的屍首,突楞楞地呈現在跳躍的火把下。濃濃的血氣,夾雜碎裂的屍體,頓時讓洪大貴整個人如墜冰窟,兩條腿竟似凍僵了一般,站在原地,再也沒辦法挪動半步。
“老爺、您……您這是?”
身旁護衛見洪大貴神情呆滯,兩眼發直,以為突發什麼‘急心瘋’之類的病症了。急忙伸出手架住洪大貴兩臂,向前推了兩下後,洪大貴這才回過神,踉蹌著腳步,在護衛的攙扶下,一步步挪到了白元歸身前。
“你就是翠湖山莊的主人?洪大貴?”白元歸抱臂攔在路中央,低頭斜眼瞟著走到近前的洪大貴,神情傲慢十足。此時在他眼裏,這位富甲一方的富人,就猶如那腳下的螻蟻般,轉念間就能決定它的生死。
“正……正是小人……敢……敢問大人如何稱呼?”
洪大貴掏出塊絲帕,擦去額上沁出的冷汗,結結巴巴地張口詢問白元歸來曆。
“哼!洪大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以山中出異寶的名義,召集四方幻師到這無涯山上撕殺比鬥。你可知道,今天這山上死了多少人嗎?知道死去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嗎?”白元歸冷眉一挑,厲聲喝問。
“大……大人明鑒。這……這山中死去的人,可是與我沒有半點的瓜葛呀。無涯山出……出了那舉世罕見的異寶,那也不是我的錯啊。”洪大貴眼睛在四下裏打量,見地上橫陳著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首。轉爾又在屍首中找出了幾個身穿官服的人,腦上的冷汗頓時暴流不止,胸腔裏那顆心髒更是狂跳的要蹦出嗓子眼兒了。
自已山頭居然死了官府上的人,且還是官府中的幻師高手。這樣的罪責––洪大貴掂了掂,自知沒有膽子去抗。
……
白元歸見洪大貴麵色慘白,冷汗橫流,知道對方已經被山上發生的事嚇的半死。當下,他冷冷一笑,邁步緩緩走到一個死去的錦衣隊高手身旁,彎下腰,在這具屍首的身上解下個腰牌。又緩緩走到洪大貴麵前,順手就把腰牌丟在了地上。
洪大貴身旁護衛將火把照去,腰牌上那猙獰的豹頭圖案和兩個清晰的字赫然映入洪大貴眼中;“錦衣、豹頭!這、這難道是朝廷太師手下的錦衣隊高手?”洪大貴隻覺得眼中那塊腰牌猛地開始旋轉起來,漸漸在模糊的視線中腰牌化為一把寒光四射的大斬刀,鋥亮的刀鋒,閃電般在眼前一閃,隨即就是鮮血迸濺,人頭落地的畫麵。
“你山上死了朝廷錦衣隊裏的人,知道自已今後會是個什麼下場嗎?”白元歸的聲音瞬間把洪大貴拉回現實,他抖著兩隻手,顫歪歪拾起地上的腰牌,反複看了幾眼,確認無疑後,撲通一聲跪在了白元歸麵前。
“大人救我!我洪大貴一家老小今後的性命,今天就要指望大人相救了。”洪大貴顫抖著嗓音,苦苦哀求。此時,他心中已經多少明白幾分山上發生的事了。錦衣隊的高手,甚至包括自已請來的幻師,很有可能全都死在白元歸和他身後這些人的手中。眼前的白元歸,還有他身後那一群氣宇軒昂,神態不凡的少年男女,分明就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可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的強大幻師。他們殺了錦衣隊的高手不要緊,若是一走了之,把罪責推到自已身上,被朝廷發現後,自已一家老小哪還有命在?
白元歸見對方身上的氣勢全消,已經落入自已布下的圈套裏,陰笑著說:“洪先生不必多慮,今天的事,倘若你按我說的方法去辦。絕對會保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就算日後,有人懷疑起來,你隻要咬死不承認山上來過什麼幻師,也能保你一家平平安安!”
這番話聽到洪大貴耳中,他瞬間明白這是對方在給自已機會,當下他挺直身體,抱拳說道:“大人,今天起這山上發生的事,洪某絕不會向他人泄露一絲半點。至於說如何善後,洪某還望大人詳加指點。”
白元歸微微一笑,示意洪大貴走近些說話,隨即他沉下聲,把如何善後的詳細方法,緩緩向對方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