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了半天,也擠不出半滴眼淚,便幹脆破罐破摔,嘲諷道,“我說,你這個人真奇怪。我的清白沒了,不就是你造成的嗎?我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不過你放心,我就是被你看了,碰了,也堅決不會賴上你的。我現在正高興著呢,看看,那麼高的山崖上跳下來,我居然還手腳俱全的活著,果然我是福澤深厚之人啊,哪怕是遇上你這麼倒黴的人。”雖是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了,但想到自己是被他牽連,這才九死一生,到底意難平,終是忍不住損了他一句。
蕭景瑞對凝香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他看得出凝香是真的不在意,沒想到自己還有不被人稀罕的時候,他沉默數秒,抬眸認真說道,“我會負責的!”
他的話沒頭沒腦,凝香不解的問道,“負責什麼?”
蕭景瑞咳了一聲,一向麵無表情的麵容浮上了尷尬,他有些不自然的背過身說道,“你雖年紀還小,可如今你我已有了肌膚之親,我當對你負責,給你名份,所以你跟我一起上京城。”
蕭景瑞想著她身份雖低微,好歹與自己共患難過來的,再說她身上的異香能緩解自己身上的毒性,就給她一個貴妾的身份。
啥?名份?凝香一下傻眼了。她剛剛才下決定,從此要遠離此人的,她得是多想不開,才願意進他府裏,誰稀罕要他負什麼責的。
凝香頭疼不已,忙連連擺手拒絕道,“不必了!我不要你負責。真的,你的好意我心領。我本就是山野村姑不識禮數,沒你們那麼多講究,等到了南府城,到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倆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居然有一日自己還有招人這般嫌棄的時候,瞧她那副神情真個是對自己避之不及了。
蕭景瑞眉頭不由的蹙了蹙,他難得主動對一個女子開口,並許以名份,她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心裏不快,麵上不顯,可身上氣息卻越發冷冽了。
凝香話音才落就感覺到周圍寒氣陣陣,抬眼望去隻見蕭景瑞寒著張俊臉雙眸沉沉的望著她,動物的本能令她感覺到這時的蕭景瑞很是危險,她身子不由悄悄的往洞門口移了移,如黑水晶般的水眸裏滿是警惕和戒備。
原本因為她拒絕,滿心不快的蕭景瑞瞧著她如小獸般的戒備神態,心裏又不由有些好笑,隻覺自己倒是越發看不懂這小姑娘了。
說她膽小吧!她明知自己不好惹,居然敢一再與自己唱反調,說她膽大吧!一碰到風吹草動,她那隨時做好逃跑的動作又是哪樣?
若說她是長於鄉野的村姑,可舉止又並不見粗魯,而且說話行事既聰慧又狡滑。
隻是她是不會明白,就憑她身上的異香自己就不會放她走的。
無論她願或是不願.....
凝香不是個遲鈍的人,馬上從他對自己說的話不置於否的眼神中看出了此人,隻怕是不肯輕易放自己離開的。思及此,她麵色不由一白,心裏恨得咬牙,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私下裏盤算著再暗自見機行事。
當最後一抹晚霞隱去,身處烏黑洞裏的凝香聽到洞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知道是蕭景瑞那廝回來了。
她冷眼看著他一手抱著一捆幹柴,一手拎著一隻剝了皮清洗過的野兔,高大的身影顯得山洞更加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