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猜猜,葉露雪是不是告訴你她會把孩子打掉?”見我不說話,葉玉雪那神情,仿佛這是一件趣事。
我咬著嘴唇恨恨的看著她,恨不得撕爛她這張嘲諷的臉。
“露雪姐不也是你妹妹嗎,你怎麼就這麼狠心,要不是那時候你慫恿她,她怎麼會犯錯被趕出去,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葉玉雪抓起手邊的英語詞典就砸到我臉上,“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我慫恿她,她自己當時肚子搞大是我給她搞大的嗎?這次又肚子搞大也是我給她搞大的嗎?”
額角被詞典的書脊砸破了皮,我伸手一摸,有血流了出來。
葉玉雪還不解氣,譏誚的看著我,“我就告訴你吧,葉露雪那時候流產的時候沒養好,現在這胎如果再流掉,她以後就沒法再懷孕了。”
“你說什麼?露雪姐自己她知道這件事嗎?”我頓時驚呆了,連順著臉頰流下來的血都忘了擦。
“她自己的身體,她會不知道?”葉玉雪說話間語氣更輕蔑了,“誰叫她自己永遠那麼蠢,都出去混了這麼久還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第一次栽在男人手裏也就算了,第二次還照樣栽。”
我聽的緊皺眉頭,“告訴我,露雪姐孩子的父親是誰?”
葉玉雪像是聽了個大笑話一樣看著我,“告訴你?你還想怎麼著,找人家上門負責?人家堂堂官二代,年輕輕就在外麵弄大了女孩子肚子,就算他是個好男人想負責,你覺得人家家裏人會接受這個汙點?”
怪不得露雪姐當時那麼頹然的說,根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我高中那個年代,當官的都是比較橫的,但凡聽說誰家裏有人是當官的,都會忌憚幾分。
露雪姐懷上這種人的孩子,根本沒什麼退路。
葉玉雪如願的看著我泄了氣,麵上一臉得意。
她不開心,就一定要我也不開心。
她做到了,她一番話讓我清楚認識到了自己對露雪姐說的那些鼓勵的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多麼的沒有用。
不僅不能幫助露雪姐,還給她增加心理上的負擔。
我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連葉玉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注意。
該怎麼幫露雪姐,該怎麼幫我自己?
我不知道。
後來我又溜出去找過幾回露雪姐,和秦景灝一起,隻不過每次他都是在外麵等我,我一個人去後台找露雪姐。
每次我找露雪姐,話題最後都不可避免的轉到她肚子裏的孩子上,我從她那裏知道,她還沒有告訴那男人孩子的事情,我也看的出來,露雪姐是非常在意這個孩子的。
露雪姐告訴我,她和男人是在一家咖啡店裏認識的,她迷糊中起身,高跟鞋踩住了裙角朝前跌去,一把打翻了前桌的咖啡,弄濕了那人的電腦。
露雪姐道歉,兩人帶死機的電腦去維修。
一來二去,就互相喜歡上了。
當時她並不知道男人的身份,隻以為是個普通的有情有義的大學生,她打心眼裏喜歡男人身上的書卷氣,更仰慕男生的博學多識。
當然那男人也不知道她陪酒女的身份,隻知道露雪姐編出來的小學老師的身份。
從一開始就充滿欺騙的感情,又這麼可能會順利的走下去。
但我還是希望露雪姐能把孩子生下來,或者至少,讓那個男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一連幾天我都心事重重,直到有天早上準備上學的時候,姨姨跟我說,負責接送我的司機出了車禍,老板給我換了個司機。
這本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我隨口哦了一聲背著書包出門準備上車。
“菲雪小姐好。”
耳旁響起男人恭恭敬敬的聲音,我嗯了一聲,隨意的朝男人瞥了一眼,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立在原地。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