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暫時有了些眉目,但是我們還不好確定。”萬三言說著給我倒了一杯茶。
金烏見了,皺了皺眉,將茶水潑掉。“說了多少次,茶要兩開,你自己喝我就不說什麼了。”
“是是是,您講究。”萬三言說著便隻顧自己喝茶了。金烏見了又是不太樂意,便重新燒了水烹茶。
萬三言的話被打斷,金烏又忙著他事,我便重新開口道:“其實我還不知道,你們要查的是什麼事情呢?”雖然說是不確定,但到底心裏還是略知一二。
“那個醫生,李祁,你知道的吧。”他低頭吃著碟子裏的點心,又看了我一眼,“哎呀,你肯定知道。我們就是去調查他。”
“那結果呢?”我著急著問道。
“他把你關在精神病院的期間,可有問過你什麼?”他抬頭看了看我,“或者說過一些什麼沒有?”
被他這麼一問,我便開始回憶起來。被關在瘋人院的時候,除了被迫吃藥,打針之外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唯一讓我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他把一個男的綁了進來,就睡在我鄰床。安排的房間也是隔壁。那個男的不會說話,隻是咿咿呀呀的掙紮。”我說著仍然覺得那個場景觸目驚心,每次都要有好記得護士壓住他。“他隻來過幾次,有沒有去找過那個男人我就不知道了。”
金烏將一開的茶水到了,又泡了一開,遞到我麵前。
“繼續。”萬三言瞧了瞧我麵前的茶杯,皺了皺眉,向著金烏使眼色。但是金烏卻不理他,他隻能自討沒趣。
我便接著說道:“他來找我的時候,都會問我,有沒有再做夢,有沒有夢見更加奇怪的事情。”我笑了一聲,難道我就是個做夢的機器?何況我做的夢,不過是個夢而已。
“那你,做夢了嗎?”此時金烏才開口。
我一聽到他的聲音,準備拿茶杯的手便滯留了一下。我拿起茶盞,又說道:“能在瘋人院做什麼夢呢?大抵都是些噩夢罷了。”我喝了一口茶,餘光內,金烏和萬三言交換了眼色。
“那麼。你們查到了些什麼還沒有說呢。”既然我說出了你們想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你們也必須說一點不是。
“剛才說到這個李祁。他可不僅僅是個醫生。”萬三言說著,潑了自己杯中的茶,轉而倒了金烏剛烹好的茶水。又接著說道:“他身邊總是跟著兩個人,我調查過了,他們倆是警察。”
一聽這話,我便思慮起來。李祁身邊有兩個警察?那日問話的……莫非,哪兩個警察便是他的人?所以,傷人事件所有的線索都被他們偷梁換柱了嗎!
金烏將萬三言麵前的點心拿過來放到了我麵前,說:“近來他們忽然消失了蹤跡,讓我們有些為難。入了夜,我們便再出去瞧瞧。”
“我能不去嗎?”萬三言眼巴巴的瞧著這盤點心,哀求著。
“你就先去休息吧,晚點我們便出門。”
萬三言也未再說什麼,從碟子裏拿了小餅幹便走了出去。
金烏站起來,點燃了旁邊案幾上的香爐。“你進了青石裏,遇到了什麼?”
我忽然警惕起來,側過頭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回答他說:“也沒有什麼,一片漆黑。”
“哦?果真?”我聽不懂他這是什麼語氣,仿佛是懷疑我,又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我不敢回答他,想了一會,便反問道:“難道,我會在那裏看到什麼嗎?”
他低低的笑著,走過來將我攙起,說:“我並不是調查你什麼。”金烏忽然離得我很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個我,他的眼神中似乎隻有一個我。
我的臉映在他的眸中,顯得遙遠而不可能,那張臉是子規,是李夫人,是我……
我忽然失去了焦點,隻深陷無盡黑暗,隱隱約約之間,仿佛他在說:“別再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