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見我沒有反應,孟雪飛有些哽咽地追問,“你……你忘了嗎?”
我背對著她搖了搖頭,笑了下說,“怎麼會呢,我記得呢。”說實話,我有點兒後悔了,後悔沒有早一些跟她講實話,害得人家一直苦苦等著,我自己卻還成天裝個沒事兒人一樣。現在好了,偏偏要在人家快走的時候做出一個讓對方最傷心的回答。
“你轉過來吧,我想讓你看著我回答。”孟雪飛在我身後輕輕地說。
於是,我慢慢地轉過身,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兩個人的手仍然沒有鬆開。我終於看到了女孩的臉,她那噙著淚花的雙眼正款款地注視著我,滿含柔情。
“好了,說吧。”女孩兒嘴角微微上揚,含著晶瑩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我的心又軟了一下,這麼好的女孩,我怎麼忍心去傷害呢?
有一瞬間我居然連撒謊這種想法都閃出來了,可是又立刻被我扼殺——這種事情,怎麼能容得了謊言?
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其實換種想法,說出來可能反而會更好,不能讓孟雪飛帶著牽牽絆絆離開吧?
我吸了一口氣,“我……”
可剛要開口,孟雪飛卻突然伸出閑置的右手,用食指抵在了我的嘴前。此時她離我很近,我隻感覺臉上有些發燒,卻又不敢往後撤,隻好睜大眼睛看著她。
“好啦,不用你說。”孟雪飛吐了下舌頭,看起來很俏皮。
“……???”我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孟雪飛笑了起來,接著輕鬆地說道,“這個答案,還是留給我自己吧。”
“雪飛……”我笑了笑,笑得有些自嘲——虧我還想得那麼多,原來人家根本就沒打算讓我說!
——其實,她心裏應該跟明鏡似的吧,畢竟這麼聰明一個姑娘。
孟雪飛鬆開了我的手,轉身又伏在了欄杆上,我也走了回去,又回到了開始和她並肩的狀態,俯瞰著下方的街道。
良久,孟雪飛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以前我就在想,從這裏畢業的時候我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會很平靜吧。可是現在馬上就要離開了,又不是這個想法,發現自己還是很留戀的。”說到這裏,她笑著搖了搖頭。
我緘默著,側著頭看著女孩兒的鬢發被微風輕輕撫起。
她繼續說,“仔細想一想,無論是在這裏的故事,還是認識你們這些人,都是我留戀這裏的原因……”
“雪飛。”
“嗯?”被我打斷,孟雪飛扭頭看向了我。
我眯著眼睛,微笑地看著她說,“相信我,你一定會幸福的。回了老家,到了一所新學校,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
“真的嗎?”孟雪飛反問我,好像連她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我信誓旦旦地說,“當然了,你這麼好的女生!到時候喜歡你的男生肯定大把大把的呢!而且,你也一定會找到自己心儀的男生!”說這些話我都是發自內心的,我是真的希望這個女孩可以有一個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