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爸所說,十五中所在的位置的確偏僻。不像一中那樣,出了校門正對著一條寬敞的街道,去十五中的路隻有一條偏僻的小路.偏僻到什麼程度?公交車都不往這條路上通!所以隻能打車。
快到十五中的時候,我給曹家梁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馬上就要到了,讓他下來接我一下。
“老弟,剛轉來十五中的?”司機問我。
我把手機揣回兜裏說,“啊,這學期剛來。”
“以前哪個學校的?”
“一中的。”
司機明顯愣了一下,奇怪地問道,“一中?好好的一中不念,跑這個爛學校來幹嘛?”
我嘿嘿一笑,“過來體驗一下生活。”
司機也樂了,“那你可得注點兒意了,這個學校的學生可都不是什麼善茬,你可別說你是一中的啊,要不然都得上趕著欺負你。”
我知道司機是出於好心在提醒我,我也不反駁他,隻是道了聲謝。
不久,出租車在十五中大門口停下,我付了錢,司機下來幫我把後備箱裏的東西拿出來。我則是遙遙地望了一眼遠處佇立的教學樓,十五中隻有一棟教學樓,三個年級共用。現在正是晚自習的時候,每一個班級的窗子都亮堂堂的,在黑夜中像是無數隻眼睛,似乎在靜悄悄地打量著我這個外來人。
背上行李,走進大門裏,教學樓前隻有一片空地,教學樓門口上方有兩盞白色射燈,明晃晃的。曹家梁似乎還沒有出來,我就隻好在外麵等一會兒。
我百無聊賴地四處打量,這時,我往左邊圍牆那兒一瞅,似乎有幾個學生在那邊牆根兒底下抽煙,因為我看到有煙屁股微弱的火星在來回晃動。
我走了過去,果然有四個學生蹲在那裏抽煙,看見我走了過來,有些警惕地盯著我。
“哥們兒我問一下,咱們學校報到處怎麼走?”我問。
“新來的?”其中一個學生問我。
我報以微笑回答,“啊,剛轉過來的。”
“哪個學校轉過來的?”另一個學生問。
我如實回答,“一中。”
“一中?”四個學生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估計是沒想明白為什麼一中的學生會來他們這個學校。
“哥們兒,你們還沒告訴我報到處怎麼走呢。”我繼續心平氣和地說。
剛才第一個說話那個學生抬起頭,“告訴你也行,先交十塊錢問路費。”
我挺驚訝地問,“問個路還得交錢?這是你們十五中的規矩?”
“不,是我們的規矩。”四個學生都陰笑起來。
“哦——”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了一聲說,“那我就不能給你們了。”
他們四個一聽都變臉了,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紛紛站了起來,“操,你他媽說不給就不給?一中來的。”
“一中來的怎麼了?不想給你就不給你。”我一邊保持微笑,一邊緩緩地抽出先前藏在袖子中的鋼管,果然防患於未然是對的,真沒想到剛來這兒就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