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逃了晚自習,找到一家飯館,首先要了兩箱啤酒,誰也沒有提能不能喝完的問題,如果小剛想喝的話,我和源子肯定陪他一直喝下去。
看得出來小剛現在心裏的確挺難受的,一口氣連著灌了自己三杯,我和源子勸他慢點兒喝,小剛苦笑著說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兒,沒想到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收場。
我試探性地問他當時郭瑤是怎麼和你說的,小剛就說當時他去找郭瑤,郭瑤挽著那個男生的胳膊,笑吟吟地告訴他那個男生是她的男朋友。
“沒啦。”我錯愕地問道。
“嗯。”小剛苦澀地點了點頭,仰頭又飲盡一杯酒。
看來,郭瑤並沒有和他說她早就已經喜歡上霍冰的事兒,也好,小剛現在這個樣子,再把這一茬跟他講了他豈不是就要崩潰了嗎?所以我一定要對這個事情諱莫如深,不能說。
“來剛,別光顧著自己悶悶喝,哥幾個都陪著呢,來,咱們一塊兒。”源子舉起杯子,我也趕緊倒滿酒舉了起來,三個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杯飲完,小剛就把胳膊肘杵在了桌子上,用手掌撐著腦門兒,做出一副很惆悵的樣子。
源子拍著小剛的後背,語重心長地說道,“剛哥啊,這女人呀,如果心不在你這裏,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沒有用,聽兄弟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放眼望去前方可是一片大森林啊!”說著說著就激動了,把胳膊伸向了我。
我一巴掌把他的胳膊打開,笑罵道,“滾一邊兒去,老子不是森林。”
“源啊,你和我不一樣,你長得這麼好看,想要什麼樣的女生沒有啊?”可能是剛才那連著三杯酒頂上頭了,小剛的臉都紅了,話匣子也打開了,要不平時真罕見他能說這麼多的話。
源子也不謙虛,笑著說,“那倒是,從小到大在我身邊就沒缺過女生,但是她們可能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的人,隻是真心喜歡我的這張臉而已,你說對吧?”
小剛夾了一大口涼菜吃,保持緘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剛哥,你要實在是想找,放假以後我就給你介紹一個,比那個郭瑤靠譜多了,絕對能讓你成,中不?”源子又說。
“你可拉倒吧啊,咱剛哥鍾情著呢,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我一邊夾著涼菜一邊說。
“你上一邊兒去吧,你忘了上回在台球廳,我問常婷婷這種女的給你們你們上不,剛哥說啥?他說‘上,不上白不上’!”
小剛晃悠著手中杯子,捂著腦門兒說,“我那是跟你倆吹牛逼的……”
我:“……”
源子:“……”
“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咱剛哥不是那樣的人吧,來來來,這杯酒我提了!”我眉開眼笑著提起酒杯說。
源子笑著說,“我就喜歡咱們仨一塊兒喝酒,總有人能組織起局兒來。”
就這樣,就著幾道小菜,我們三個一杯一杯地喝著,他倆也知道我是啥酒量,不讓我跟著他倆猛喝一氣,我也不用客氣,慢慢悠悠地喝著,跟源子和小剛在一塊兒怎麼著都行,輕鬆自在,這才是兄弟之間待在一起應該有的氛圍。
喝著喝著,小剛突然就捂著臉抽泣了起來,這可是我和源子都始料未及的,知道小剛傷心,但是沒有想到能到讓他流淚哭泣的程度。但是,哭出來也總是好的,把心裏的陰鬱都釋放出來,總比一直憋著強,我們這頓酒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小剛不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人,臉皮也比我倆薄的多,但是在我和源子的鼓舞和支持下,還是每次都厚起臉皮去接近郭瑤,放學和郭瑤一起走,吃飯和郭瑤一起吃,出去玩的時候都寸步不離地和郭瑤走在一起。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總是那樣如履薄冰,小剛就是這樣一個少言卻又溫柔的人,他的溫柔全部都包含在行動當中,像炎炎夏天的傍晚摻雜在甜膩風中的花香,不強烈,卻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