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我觸摸到她頭發的一刹那,盛夏猛地回頭,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從自己還是一個高尚聖徒的幻想中活生生打回了原型。
“摸頭長不高知不知道?!”盛夏瞪著眼睛對我說。
“你,你還指望長個啊?”我極為艱難地吐著字問道。
“咋的,不行嗎?”
“行……行……快鬆開,我要斷氣了……”我吐出舌頭,做出極其痛苦的模樣。
忽然我就想起孟雪飛了,我摸她頭發的時候她可是很順從很乖巧的,你再看看盛夏這虎丫頭,摸這一下好懸沒把我脖子給掐斷了……
我這火爆的學習狀態也僅僅持續了兩天而已,第三天的早自習晨讀我就直接撲街了,兩隻眼睛就像被強力膠黏上了似的,咋睜都睜不開啊,開始我還想反抗兩下,結果發現隻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過了一會兒我就妥協了,直接坐在座位上抱著胳膊就睡了過去。這個時候是真的困,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好像任何的睡姿都能睡得著,有一次源子困得實在不行,撲通一聲都趴地上了……現在能這麼睡,長大以後就不行了,因為很少再會有這種坐在一把木頭凳上看一整天書的時候了。
意識尚存的時候,班裏稀稀拉拉的晨讀聲還依稀可聞,大家都挺困的,因此聲音都很輕,跟著讀的根本沒有多少,有的同學已經睡著了,還有一部分正在和睡魔做著最後的殊死較量,不過我估計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朦朦朧朧中,我感覺盛夏的臉湊了過來,她好像是在歪著頭觀察我是不是睡著了,奈何我實在睜不開眼睛,要不還真想把昨天裝的逼延續下去……
就在我的大腦快要down機的時候,盛夏輕輕推了推我,她也挺困的,聲音軟綿無力,但是還不忘挖苦我,語速極慢地說,“你怎麼能睡覺呢……昨天不還認真學習呢嗎?……”
我微微睜開眼睛,也隻是眯成一條縫,隱隱約約能看到眼前的東西,才發現盛夏也眯著眼睛,一直以來那雙靈動生氣的大眼睛原來也有失去活力的時候啊——可見缺覺是有多可怕。
“誰說的?……我這就學習給你看……”我的語速同樣極慢地說。
我的身體較思想慢了不止一拍,艱難地伸出雙手,端起桌子上的古詩詞小本,人模狗樣地看了起來。
“焦陽……”
“幹嘛?……”
“小本拿反了……”
“……”我連把小本翻正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困嗎?……”盛夏的腦袋一垂一垂,感覺隨時都要砸在桌子上。
“困啊……”
我下意識地把手鋪在她頭下的桌麵上,果然不出我所料,盛夏終於堅持不住,最後一次腦袋直接落在了桌子上,不偏不倚地枕在了我的手掌上,然後就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