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子這家夥,在外麵嗚嗚喳喳的,在程晰麵前就像隻溫順的小綿羊。
整個一下午,基本上都是程晰和盛夏胡牌,而我和孟雪飛完完全全就充當了炮灰的角色,實在撞上了狗屎運才能胡上兩把。得虧沒玩錢的,要不然今天非得輸個傾家蕩產不可。
五點多的時候盛夏說晚上得和她爺爺出去,要先回家了,孟雪飛接了個電話以後也說要走,其他人聽了也跟著說要撤。
“急什麼啊,我還尋思晚上再一起吃頓飯呢。”源子惋惜地說。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晚上單獨請我就行。”我舔著個臉說。
源子一百個不樂意,“拉倒吧,就剩你我可懶得動。”
盛夏、邰然、孟雪飛和郭瑤已經穿好鞋子站在門口,源子表示要出去送送他們但是被拒絕了,盛夏說都這麼熟了還這麼客套幹嘛,我說他不用送我去送就行,於是也穿上鞋和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天色漸晚,涼風陣陣地刮著,剛從溫室的環境中中出來的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又趕緊裹了裹外衣,好讓冷風別灌進來。看見盛夏隻穿了件灰色的連帽衫,我問她冷不冷,她抱著胳膊,在馬路邊上跺著腳,回答說還可以,連帽衫是保暖的。
邰然關切地對盛夏說,“要是冷的話我把大衣給你披上,別扛著。”
“不用不用,真不冷。”盛夏緊忙搖頭推辭。
孟雪飛拉著郭瑤走了過來,笑臉盈盈地對我說,“下回出去玩記得找我啊。”
我痛快地答應道,“行啊,必須叫你,放心吧!”
這時,迎麵來了一輛出租車,兩邊都互相推說著讓對方先上,最後還是孟雪飛和郭瑤先坐上了車,朝西邊開走了。不久從對麵又過了輛空車,我叫了一聲,出租車甩了個頭停在我們麵前。
“你倆上車吧。”我笑著說。
盛夏打開車門,對我說,“你也別玩太晚啊,早點兒回家。”
“放心吧。”我點頭。
邰然也跟我說,“那我也上去了啊。”
“嗯呐,快上吧。”
互相道了別,車子也從我的身邊開走了。
兩輛車,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在墨藍色的天幕下,耳畔邊隻有未曾間斷的風聲,我站在寂寥的街道旁來回張望,看著兩輛車子尾後的紅燈光芒逐漸淡去,並與我漸行漸遠。那兩個女孩兒一前一後的離開,多年以後的我再回想起這一天的場景,仿佛當時就已經一眼望穿了結局。
剛想回去,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我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居然是強子打來的!
我連忙接了起來,“喂?臭傻逼。”
強子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擦,你個臭傻逼,聽說你們剛考完試?”
“行啊,消息挺靈通啊,你們呢,不還沒考呢嗎?”
“我們考不考都無所謂,你現在有空沒有,來‘征途’啊,挺長時間沒見了。”
“有空是有空,你們不是還上課呢嗎?……靠,你又逃課啦?”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了胖子的聲音,“咋那麼磨嘰呢,趕緊讓他痛快來得了!”
強子說,“快點兒來吧,胖子都急眼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表示一會兒就到。
掛下電話,我又給源子他們回了過去,告訴他我有點兒事兒也要先走了。
“太好了。”
“擦,你說啥?”我問。
“哦,沒啥,一路走好。”源子在電話裏嬉笑道。
於是,我打了個車直奔征途網吧——強子和胖子他倆多年以來最鍾愛的地方。
二十分鍾後我推門走了進去,已經小半年沒有來過了,裏麵還是老樣子,人不算多,一樓的機器也就開了一半。我剛往裏走了兩步,就被吧台的人叫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梁浩和苗渺!
我挺意外地走到吧台前麵,發現他倆正一塊兒在電腦上看電影。
“浩哥,你倆咋在這兒呢?”我笑著問。
梁浩聳了聳肩說,“老陳又去接他孫子了,就把我叫來看會兒。”
我又看向苗渺,她笑了一下,瞥了眼梁浩說,“我陪他。”
“強子和胖子找你的吧,他倆在二樓。”梁浩說。
我點點頭,“行,浩哥給我拿三瓶可樂。”
於是,梁浩在冰櫃裏取了飲料,我掏出錢表示這回一定要付賬,他也沒推說什麼直接收了,估計是老陳臨走前特意囑咐的。
上到二樓,一眼就搭見那兩個貨,他倆還是坐在習慣坐的位置,戴著耳機玩著初三那年就開始入坑的遊戲。
朦朧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好像我們都還沒有離開七中,這個周六的夜晚還是初三放學休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