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渺本以為生命中應該不會再和梁浩這個男生有什麼交集,但是她錯了,因為她早就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魔法了。
小學畢業後,上了七中,當她看到二班的分班大榜中“梁浩”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麵,苗渺意外的同時,眼睛中流露出的還有驚喜。
可是她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萬一此梁浩非彼梁浩呢?保不齊人家是重名了呢,搞不好隻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但是一切的顧慮都是多餘的了,因為那個在班級中站起正做自我介紹的梁浩,濃眉爍目,皮膚黝黑,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小小少年的輪廓幾乎完全吻合——錯不了的,就是他。
一別三年之後,苗渺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和他以同班同學的身份重逢了!
苗渺還記得梁浩自我介紹時說的話。
“我叫梁浩,社稷棟梁的梁,浩氣英風的浩。”雖然很短,但是他說的時候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又不失幾分霸氣。
苗渺覺得,他還是那個在黑暗中毫不猶豫拉起她的手,然後一往無前帶著她衝向光明的那個男孩兒。
從來沒有變過。
即使確定就是那個人,苗渺也沒有打算去找他,然後唐突地告訴他:“我是那個三年級聯誼會時的女孩兒,你還記得嗎?”
因為梁浩當時也沒有問過她的名字,也就意味著他也沒有覺得能夠再見到她,說不定人家現在早就已經把自己給忘了呢,再加上苗渺偏內向的性格使然,就更加不可能去主動找他了。
就這樣一拖再拖,從開學以來足足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苗渺就和他像完完全全的陌生同學一樣,再加上座位離得遠,就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即使自己成為班裏的男生們公推的班花時,也沒見梁浩注意過她一眼。
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苗渺還是特別關注這個“老朋友”的。她看著梁浩開學不出幾日就和班裏的男生們打成一片,不久便形成了以他為絕對核心的團體。還有軍訓時與一班的接力賽跑,運動會時的長跑,他都一展身手,並且取得了驕人的成績。
看到他這麼出色,苗渺心裏也特別為他高興,當然也僅僅是心裏而已,她的外表依舊雲淡風輕,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
別人捉摸不透她,這就讓開學時曾追求過她的那些男生摸不到頭腦。她的同桌看著她書桌堂裏連信封都未拆開過的情書直咂舌。
“女神就是女神,和我們這些凡人就是不一樣。”同桌的口氣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欸,苗渺,你說長成你這麼好看的到底對什麼樣的男生才感興趣啊?”
對於同桌的三八,苗渺隻是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無辜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同桌可是二班出了名的長舌婦,苗渺這麼機敏的女生可不敢什麼實話都跟她說,否則第一分鍾說出去的話,第二分鍾全班就都知道了!
同桌耷拉下眼皮,顯然這不是她想得到的答案,說了聲掃興,便低下頭繼續看她的八卦雜誌了。
苗渺鬆了一口氣,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飄向了坐在左前方窗台旁的梁浩,此時他正在和同桌低下頭玩著PSP遊戲機,看起來專注極了。上午的陽光射進來又在他的背上塗上了一層光亮的色澤,和三年前比起來,他的肩背好像寬大了不少。
如果硬要說苗渺對哪個男生感興趣的話,那應該就是他了吧。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苗渺反倒是沒有那麼期待梁浩可以認出她了——因為,這個梁浩好像確實是不記得她。
那就這樣吧,保持現狀也沒什麼不好。她想。
但是這回她又錯了。
國慶假前,學校要求各個班級出一張與國慶有關的黑板報。作為班裏的文藝委員,這項任務自然而然便落在了苗渺的頭上。
當天晚放後,苗渺便從講桌下翻出彩色粉筆,搬出一把椅子踩在上麵,在班級的後黑板上根據自己一早就想好的草圖描畫起來。
苗渺記得她那天畫了很久,從四點放學就一直在畫。期間值日生也都走光了,苗渺一一和他們告別,最後整間教室隻剩下她一個人。
就在她正仰頭專心致誌地描繪“國”這個藝術字時,突然聽見左手邊後門外發出一陣聲響,苗渺奇怪地偏頭去看,發現是兩個初二的男生正趴在後門窗上鬼鬼祟祟地望著她。苗渺至今都還記得那兩個男生猥瑣的模樣。
不出一會兒,後門沒動靜了,苗渺本以為他們走了,然而前門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那兩個男生居然已經大刺刺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