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我慢半拍兒還是什麼。
“不過,還有個三千沒有人報。”王思瀚看了一眼報名表,又抬起頭望向我,“你報不報?”
“報!給我報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較勁兒,頭腦還在發燙,也不管是什麼項目了,能報就報。
媽的,就衝邰然那個四百米,我高低也得報個更牛逼的壓壓場子。
隻見同學們看我的眼神突然變得詫異起來,個個張大了嘴巴,就像下巴要掉了似的。
“喂,你瘋啦!報三千?你能跑下來嗎?”盛夏捅了捅我的胳膊,疑惑地問道。
盛夏一句話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聰明的智商再次占領了高地。
啥玩意?我報了三千?!
靠。
我機械式地偏頭看向盛夏,“我,我報了三千?!”
盛夏重重地點了點頭。
源子很是時宜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陽陽,真沒看出來,你才是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他道出了剛剛學習不久的“劉和珍君”中的一段話,正所謂活學要活用。
我一把推開他,不耐煩地說道,“滾滾滾,就你會拽詞兒是不?”
“你懂啥,這叫學到老活到老。”
我努力忍住自己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唉,自己裝的那啥跪著也要裝完……
接下來的日子裏,每晚的晚自習下課時間,報名的運動員們都會去操場上練習,學生們迎著尚未完全黑下來的墨藍色天幕奔跑,夜晚的操場又開始熱鬧了起來,一時間,青春的氣息摻雜著一陣陣莫名的花香在空氣中蔓延開來——要不是有重任在身,我一定會覺得這很美妙。
一到晚自習下課,邰然就會叫上盛夏出去跑步,我則以出去散心的名義跟著他們兩個。
不出去不知道,外麵還真的有許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我發現梁浩和苗渺每天晚自習下課都會出來在操場旁邊踢毽子玩。於是我就特別臭不要臉地加入進去,幸好他們倆也不“排斥”我。
我一邊跟梁浩和苗渺踢毽子,一邊偷偷盯著操場。這一盯就又有了意外收獲,我發現源子和翟思雨每次都在一起跑步,這才想起來他們兩個都是報了八百米的。
“浩哥,你報什麼了?”我問。
梁浩接住苗渺踢給他的毽子,回答道,“一千五和三千。”
我一聽就樂了,兩手一拍笑道,“哈哈,我也報了三千!”
苗渺有些意外,笑著問我,“啊?你能行嗎陽陽,初中時候你連一千五好像都跑不下來吧。”
“那是以前,現在可今非昔比了!”我歎了口氣,語氣高深莫測,“以前我的確跑不下來。”
梁浩和苗渺突然有些對我刮目相看了起來。
我的眼神深邃,望向操場,幽幽道,“現在我也跑不下來,可是我已經敢報名了,這就是人生的一大進步啊。”
梁浩:“……”
苗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