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的時候,盛夏果然又不出意外地被邰然叫去了文體中心排練,留下我一個孤寡老人獨自坐在教室後頭呆望著後門——還別說,一中這後門還和七中的挺像,都有一個長方形的門窗,但是這個要比七中那個長出了一截來。
我盯著門窗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笑。因為我想起剛上初三的時候,盛夏上晚自習把門窗當鏡子用,明明是在臭美還硬說眼眶被蚊子叮了,看她那煞有介事的樣子當時我都沒好意思拆穿她,結果被老朱發現了之後,還假裝在學英語——當時覺得好玩,現在回想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以前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現在也有,以後也一定會有。我靠在椅背上,美滋滋地想著。
正沉浸在自我中呢,源子轉過頭來,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方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美成這樣。”源子把眉毛挑的一上一下,頗有意味地問。
說來也奇怪,我和源子滿打滿算加在一起認識還不到三天,居然感覺像認識了三年似的。
我輕輕捶了他一下,笑著說,想你呢唄!
源子眉開眼笑,笑得特別爽朗,絲毫不亞於邰然那種陽光式笑容。
“不鬧了,來,打會兒撲克吧。”源子拿出一副撲克,順便把小剛薅了過來。
我揚了揚眉,源子這小子可真是什麼都能想得出來啊,上個學還帶撲克。
“這麼做好嗎?剛開學就不幹好事兒。”我還是保留了一些人格底線。
“拉倒吧,仗都打了,打個撲克還矯情啥?”源子毫不留情地撅了我一頓,“一句話,玩不玩?”
聽了源子的話,當時我就不樂意了,中氣十足地低吼一聲。
“玩!”
僅存的一分底線瞬間蕩然無存。
唉,我果然還是一個這樣的人。
於是,我們三個人玩起了鬥地主。
一邊抓著牌,我還不忘挽救我失去的人格底線,批評源子說,你這小子天天什麼點子都能想得出來,就是沒有一樣能和學習挨邊的,你這一中是怎麼考進來的?
小剛解釋說是源子初三那年瘋狂出去補課最後才考上來的。
“你咋知道?”我問道。
小剛靦腆一笑說,我倆一塊兒補的。
……
一直打到最後一節晚自習上課。
我痛苦的捂著腦門兒,擺手說道,“不玩了不玩了,輸了一晚上,腦瓜子都懵了。”
他倆也覺得累了,就收拾收拾撤了攤。
源子和小剛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被我一巴掌扇了起來。他倆嚇了一跳,問我什麼意思。
“轉過去,別趴我桌子上睡。”
我白了他倆一眼,源子又用埋怨大媽的口吻說我小氣雲雲,便悻悻地轉過頭睡覺了。
我也是服了他倆,這麼燥熱的天,趴在桌子上都黏糊糊的渾身冒汗,還真能睡的下去!
恰巧盛夏和邰然也回來了。盛夏回到座位上,我問她練的好不好,盛夏掏出我的小扇子一頓小扇風,回答說還可以。
“咱們學校對麵有沒有打印社?我想把歌詞打印出來。”盛夏問我。
我想了想,還真沒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