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工女生報出我的分數。
563.8分。
數學103.1分。
我的眼前忽然黑了一下,握手機的手都軟了,手機順著手掌掉落到地上。我失神地栽躺在床上,感覺頭頂上的天花板正在下墜,下一刻就要把我壓得粉身碎骨。
敗了,我敗了,敗給了我一直以來最引以為傲的數學。
成也數學,敗也數學。
我相信了。
一整天下來,我都陷入在中考失利的陰影中,什麼也不想幹,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想哭,卻擠不出眼淚,除了倒著發呆,我想不出現還能幹什麼。
我爸打電話過來詢問我的成績,我坦然地將其一一告知了他,語氣中既有愧疚,又有滿是“肯定走不上了”的悲觀。
我爸聽聞,歎了口氣,說道,“不要這麼武斷,你們學校不是還有二十一個指標名額嘛。”
我苦笑,“我看懸,我和錄取線差了七分多,不太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萬一奇跡發生了呢?”
我沉默了一會兒,底氣不足地說道,“爸,我想去一中。”我的聲音很小,很無助。
我想和她一起去一中,我的生活裏已經不能沒有她,我答應過她的,所以我必須要去。
我爸像我剛才一樣,沉默了半晌。
“我知道了,放心吧兒子,你這一年的努力爸都記在心裏,就算你真的沒考上,爸也照樣花錢找人讓你上去的。”我爸頓了一下,“兒子你記住,努力的人不存在失敗,爸爸為你驕傲。”
後來我爸說什麼我也記不太清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最後臨掛電話時叮囑我記得好好吃晚飯。
我自始至終沒有再答話,因為我不想讓我爸聽見我沙啞哽咽的聲音。
我扔掉電話,咬緊嘴唇,用力按住自己的雙眼,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眼淚終於還是控製不住的流出來了。
不是悔痛,而是感激,感激這份來自親人的愛。
謝謝你,老爹,謝謝你能體諒這麼不爭氣的兒子,我愛你。
結果,我爸口中所說的奇跡居然真的應驗了。
七中二十一個指標生名額,我打了一個擦邊球。
沒有錯,我正正好好就是那第二十一個。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奇跡,真的就在我身上發生了。
我是在返校取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得知的這一消息。
是老朱在辦公室裏把一中錄取通知書交給我的時候告訴我的。
“焦陽你太幸運了,二十一個指標生,你正好占上了最後一個!”老朱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我接過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整個人還處於懵懂狀態,始終都不能接受我被指標錄取的這個事實。
最後我隻是彎腰和老朱道謝,然後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似的飄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裏的幾個老師還在背後驚訝地議論我。
“這孩子就是最後一個指標啊?”
老朱喝了口水,微笑著點點頭。
“這種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
我帶上了辦公室的門,在門外等我的強子看到我這副德行,還緊張的以為我怎麼樣了呢。結果他看到了我一中的指標錄取通知書後才長舒了口氣。
走了幾步道,強子看我還是沒有從大起大落的刺激中清醒過來,果斷扇了我一個嘴巴,把我一巴掌拍回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