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愣,笑個不停,卻也沒有客氣:“確實!不過我鬧心得差點就不小心殺了她哦。真可憐,公爵大人你慣得她弱成那副樣子,稍微嚇一嚇都能死了。好像有個說法叫‘要教會孩子有獨立本事’的吧?公爵大人——”
“僅此一次!”這次輪到蘭斯打斷對方,“再也沒人能動她半分。”
對方異常愉悅地笑起來:“所以說我就喜歡公爵大人這樣的人,殺起來的時候最興奮了——”話峰到此忽地一轉,“對公爵大人,規矩不需要多說。我也是很近人情的,尊貴的公爵大人身邊沒個人的話不太好看——”
一愣,薄薄的唇隨之稍稍翹起,蘭斯優雅動人的嗓音在重新開始緩緩流動的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危險味道:“噢,賭這麼大嗎?”
對方優哉遊哉地歎口氣:“遊戲不刺激就不好玩了啊……能幹掉捷豹的人,總不會是勞煩公爵大人親自動手的。那個殺手界的神話,我也想見識見識呢……那麼就這樣吧,恭候你的大駕。”
“好。告訴安安,我很快就接她回家。”
“這個是不是說得有點……有點言過其實啊?公爵大人,你可是送命上門的哦。”
“我們在一起就是家!而且,”蘭斯的萬般柔情倏地透出無數淩厲,“那要看你本事如何。”
對方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流淌著瘋狂的興奮。
“好。”
笑聲停下時,一個地名輕輕傳入蘭斯耳畔,電話掛斷了。
周圍恢複沉默。
蘭斯緩緩地放下電話,幽深平靜的眸子望向夜色,露出一種理喻的苦笑,苦澀的味覺同時翻滾著隻想與她共同擁有的甜蜜。
對黑暗世界的帝王而言,這是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但即便明明知道,仍然無法阻止這樣做。
魔的味道!
夏實之後昏昏沉沉地又醒過一次。因為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小小鳥,蘭斯公爵很快就接你回家……
就為這句話,她從無窮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一片光。
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非常寬敞的密封大空間,很高很高的天花板,有種望不到頂的錯覺。周圍全是她不懂的高科技器材物品。韋爾斯先生坐在床邊。
她愣然,纏繞不清的混沌意識,她看到自己躺在一張被厚厚的玻璃罩蓋住的鋼床上,裏麵很溫暖。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因為她吃不下。手上插著的管子讓她很不舒服,可她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毫無血色、疲倦不堪的臉容,蒼白襯托得那頭長發更加黑亮。
“醒了?”
“韋爾斯先生……”她失神地低低輕吐出聲音。
“這裏是密室。我給你換地方了,怎麼樣,還滿意嗎?”
夏實的思維無法集中,像泥沼一樣混沌一片。
“你說……斯要接我回家,是嗎?”
“唔,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不能確定告訴你公爵大人一定能接你回家。”對方一本正經地回答。他對蘭斯的那句“我們在一起就是家”依舊似懂非懂。不過說來他先對“家”這個字就沒能理解了。
夏實低斂眼眸,虛弱怠倦得隨時又要睡過去。她沒有答腔。
對方支著下巴好奇地盯著她半天,然後滿臉困惑地嘟嚷:“我有個問題不太明白。為什麼我抱著你的時候我能感到暖和,可你一直都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