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男抬頭女回眸的一秒之間,刹那間小店裏麵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唐偉烙的嘴巴微張,肖天愛的眼睛裏冒出一顆又一顆粉紅色的心。兩個人都被電得一塌糊塗地呆在原地。他們失去了言語和行動的能力。
他是人嗎?不是,絕對是異次元來的。
無視人類生物審美極限的容姿!
那種震撼性真的實在太強了,強烈的視覺衝擊深深烙印進眼底,兩人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充滿威壓感又優雅的氣質。那人邁著優美的步伐,徑直進去隔間。
肖天愛和唐偉烙還未能回神。
明亮的光線下,同一張記憶裏的臉,刻上了多少疲憊憔悴和陰影。
蘭斯腳步輕盈地走過去,坐下,低頭望著夏實蒼白的臉,目光一片溫柔,卻又深沉似海,
許久,他小心翼翼摟她入懷,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她的冰冷傳遞到他的心,蘭斯眼底,又黯然愁傷了幾分。
門外探進兩顆腦袋,入眼的震驚場麵又令兩人石化了半分鍾,然後麵麵相覷一眼之後,繼續把腦袋轉回去正麵,繼續石化。
超越現實又無比現實的情景令他們大腦停止思考。
夏實感覺到心髒突然像被人攥住了一樣的抽痛。
空氣裏,自己微弱的呼吸裏,肢體肌膚,身體的每一處,都清晰地傳來了那熟悉得刻進她靈魂裏麵的氣息。突然的再會,比起兩年前的那場噩夢來得更加殘酷的現實,赤裸裸地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盡管已經習慣於死心,盡管已經不再會渴望任何東西,盡管已經度過了無數個這樣的日子,但是唯有這個氣息時刻令她隱隱作痛。在心口,在背脊,在血液……
“啪”!
慌亂的跌撞中,破碎的花瓶將繃得緊緊的寂靜空間撕開了大大的口子,將始終都無法忘懷的感情的淒慘破裂,將至今都淤積在心中的過去的痛楚,以實際方式呈現出來了。
夏實連頭都沒有抬,也不用看就已經知道真的是那個人。她害怕得隻想逃走,視線飄散地尋找出口。她驚慌紊亂,狼狽不堪地逃走。
“安安——”正因為蘭斯的攔阻讓她的恐懼越加擴大。“別怕,安靜下來,別怕……”蘭斯輕柔又謹慎地將她擁在懷裏,輕撫她的背,一下一下。
“夏夏——”肖天愛和唐偉烙早已跑進來,卻除了麵麵相覷,似乎都不會幹別的了。直到夏實的惶恐和無聲抗拒在那個男人的懷抱越發強烈。
她在怕!
“那個……”不知為何,說話從不打過結的肖天愛在這個未知的男人麵前利索不起來,“你先……放開夏夏好嗎?……她很怕。你看她呼吸都不行了——”看到夏實呼吸急促,肖天愛急了,後麵的聲音是懇求。
蘭斯的手隻是稍微鬆了點,夏實便從那縫隙間逃出去,肖天愛眼尖手快地剛好接住她跌出去的身子,她伏在朋友的身體上,眼睛自始至終沒有和蘭斯對視過。
“別怕別怕,夏夏,是我。”肖天愛發覺夏實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她似乎拚命要遠離那個男人,“我帶你出去,別怕了,沒有人會傷害你的——來,小心……”
她懼他至此。不是因怕而逃,而是因痛而逃。
蘭斯的手停在半空,有點失魂落魄,終是看著肖天愛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她離開。
她已不記得一切,可他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灼燒來了。
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感覺兩年的空白都被填補了。瞬間灌注了太快、太多、太滿足……
可是,他卻是隻會教她怕了,真正的,從心底深處懼怕……
他將她的痛不欲生再次血淋淋地撕扯開來……
唐偉烙還有點不在狀態地看了看肖天愛攙扶著夏實出去,又看了看蘭斯,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對眼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人物開口。
溪流般的黑發靜謐地瀉在肩膀,水晶藍的眼眸配上天神般的美貌。這男人連維納斯也會嫉妒的。
他從那裏冒出來?為什麼會抱著夏夏呢?感覺像認識夏夏的?……
結果,當蘭斯又如來時毫無聲息地離開後,唐偉烙的腦子終於轉回到現實,冒出一個最特大問號:這外國男人是誰?!
在梨花道的轉彎處,停著一輛加長型黑色林肯轎車。柏希筆直地站在林肯轎車打開的車門旁邊,一看到蘭斯出現他微微鞠躬:“公爵大人。”
蘭斯低頭鑽進豪華房車的後座後。
“人接出來了沒有?”車子啟動後,他淡淡地問。
“是的,已經讓醫護人員在做抽血檢查。”
“做完後帶她來見我。”
“是的。”
簡短的對話之後,車廂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