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懊惱,這時,車子綠燈一亮,司機開過去,他忽然拍窗戶,“停車停車”。
“肖總,這十字路口我怎麼停車”,司機被他催的開了十多米才停下來。
肖柏立即下車跑回十字路口的廣告牌,林纖莫名其妙的隻能跟著下去,“肖總,您要幹嘛,大家都還在等您吃飯呢”?
“這個…幫我訂一張”,肖柏指著廣告牌上說。
林纖抬頭望去,是今天晚上在東方演藝中心舉辦的芝加哥交響樂團音樂會,她呆了下,有點不大敢置信,“肖總,您逗我嗎,平時您看個電影都能睡著,還要去看音樂會”。
“幫我訂最好的位置”,肖柏完全漠視掉她匪夷所思的眼神。
“您不帶這樣的,我們今天下午還要坐飛機去南京呢”,林纖黑臉。
“明天再走吧,反正也不是特別急的事”,肖柏催促:“快點定,不然沒位置了”。
“您確定真的要去看”?林纖不確定的再次問。
肖柏點了點頭,轉身往前麵的轎車走去。
林纖拍拍頭疼的額頭,今天肖柏是吃錯藥了嗎。
上車後,林纖開始打開網站訂票:“最貴的票沒有了,隻有中間位置的”。
“那就訂中間的吧”,肖柏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
“隻訂一張嗎”?林纖問:“您一個人去看嗎”。
“是啊”。
林纖:“……”,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訂好了,晚上七點半”。
“嗯”。
晚上七點,東方演藝中心門口。
肖柏從轎車裏下來,林纖問道:“肖總,那我先回酒店了,結束後我讓司機來接您”。
“不用了,我坐的士回去就行了,你們別管我了”,肖柏擺著手往台階上走,今天晚上看演出的人比較多,他一路上東張西望,進音樂廳後,裏麵人到場了一大半,他逡巡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熟人。
演出時間漸漸逼近,工作人員已經進來催促讓大家快點落座,他的位置在中間挨著走廊第六豎排。
七點半,樂團的人紛紛就位,音樂廳裏瞬間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到似得。
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票,說不清楚心裏複雜的心情,其實他不該來的,這裏畢竟不是巴黎,是上海,紀婉笙不見得會來,也不見得知道這裏會有演奏會,而且四年了,也許她已經沒那麼愛聽音樂了,隻是當年在她家的書櫃上看到過一本芝加哥樂團的CD,她還親口跟他說過很喜歡芝加哥樂團…。
下午司機開車路過廣告牌的時候,他正好看到,偶然的便想起來了。
當時便有一個很衝動的念頭,想要來看看…。
“不好意思,麻煩讓我進去一下”,耳邊,依稀飄來一陣壓低的柔和女性嗓音。
他觸電般的往右邊看,透過音樂廳明亮的燈光望過去,就在他這一排,一名穿著黑色長外套的年輕女子半側著身子走進來落座在第二個位置,她彎著腰,亮如黑緞的長發遮在她的左臉頰旁,她臉低垂著,幽黑的睫毛在雙眼下投注了一道柔和漂亮的陰影,肌膚皎潔,嘴唇瑩潤仿佛還濺著光影。
肖柏腦袋短暫的空白,他用力的握緊手裏的門票,心跳急促的加快,一切來的太突然,感覺不大真實。
他大拇指用力在食指上壓了壓,感覺到一陣疼意,才漸漸回過神,彎著腰側身走過去對她旁邊的一名中年男士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可不可以跟你換個位置”。
紀婉笙隻覺得耳邊有人打斷了她聽音樂,皺眉不悅的側過臉去,肖柏微笑的朝她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她烏盈盈的眼珠凝固住。